這幾日,葉春秋反而把心思放在了會友上,與從前的一些舊識敘舊,明眼人都知道,葉春秋這一次出了關後,隻怕以後就不會輕易地回來了。
到了二十七,穀大用卻也來登門造訪了。
此時還是清早,葉春秋對此頗為意外,在廳裏見他。
穀大用見了葉春秋後,忙恭恭敬敬地行禮道:“殿下,今日廷議,陛下請殿下入朝。”
入朝?居然還派穀大用親自來請?
葉春秋覺得有些蹊蹺,便道:“朝中的事,我已經不管了,既是廷議,我這外臣,還是不便參與吧。”
穀大用便連忙道:“議的就是殿下的事,所以陛下一早就親自囑咐過,讓奴婢來請。”
“議的是什麼事?”
“這……這是陛下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他是這樣交代,可到底議的是什麼,奴婢是真的不知。”
葉春秋哂然一笑,最終還是點頭道:“好,我隨你去就是了。”
不過看色,時候還早,現在還未亮,畢竟是外臣,沒必要去得這樣早,葉春秋便讓人斟茶上來,請穀大用坐下。
穀大用隻欠了半個身子坐著,在葉春秋的跟前,如常的顯得很拘謹,道:“而今陛下確實有幾分子的樣子了,昨夜裏批閱奏疏,到了子時才去睡的,陛下的壓力不啊,這樣的年紀,又是在新政的風口浪尖上,他不敢怠慢,每一份奏疏,一有不懂的地方,便讓夜裏當值的學士為他解惑,哎……奴婢句不該的話,咱們大明真是要迎來一位聖君了。”
葉春秋心裏想笑,穀大用的這句話不該的地方就在於,大明要迎來一個聖君,意思是之前的那位,就不是聖君了。
葉春秋卻裝作不知,因為穀大用確實的沒錯,那先皇確實不是東西啊,雖是這樣想,心裏卻頗為懷戀,雖然心裏一直堅信朱厚照還好好地活著,可終究還是一直不知生死啊。
葉春秋道:“陛下是該這樣磨礪,我之所以要出關,怕的就是陛下生出依賴之心,雖是辛苦了些,可這樣也挺好。”
“殿下真是煞費苦心了。”穀大用想了想,道:“殿下當真過幾日就走了,不在這裏多住一住?”
葉春秋搖頭道:“不了,我在關外還有許多大事要辦呢,穀公公,往後有什麼事,你可以修書給我。”
這是一句囑咐,穀大用不假思索便應下,心裏卻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現如今既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可與此同時,還管著廠衛,可以,他算是眼下這大明朝最核心的人物了,葉春秋的意思是,若是關內出了什麼事,穀大用該第一時間讓葉春秋知道。
穀大用對此,當然是不敢怠慢的,心裏和當初劉瑾有著同樣的心得,不這位魯王殿下的地位太然了,就這手腕能力,自己得罪誰都可以,唯獨就是不能得罪他,不然,估計自己死了幾百回都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