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與祖寬兵敗之後便回師山海關外的羅城駐守,得知熊文燦的軍令後,便並騎而來,兩人入了關城,沒走多遠便現情況有些不對,路上巡邏的人馬並非關寧軍的同僚,而是留著辮子的女真兵。吳三桂趕忙叫來一個相熟的校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關城裏多了這麼多東虜?”
“哦,將軍有所不知!”那校尉應道:“您可記得前些日子南投的兩個虜酋?這些便是他們的部屬,前幾熊大人召見了那兩人一次,便十分看重他們,整日帶在身邊,總督府的宿衛也換成了他們!”
“長伯!”一旁的祖寬笑道:“想不到熊大人也會養夷丁!這不是咱們將門才幹的事情嗎?不過這些東虜倒的確都是好兵,總督大人眼光倒是不錯!”
“寬哥!”吳三桂看了看四下無人,低聲道:“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為何熊大人拉攏這些東虜?又在這個時候拉攏我們?”
“這有啥奇怪的?”祖寬笑道:“依我看這會督師大人算是學聰明了,知道手頭沒幾個可用的人,話就沒人聽。換了我,早就弄幾個肯聽話的在身邊了,他這已經是算慢得了!”
吳三桂想了想,覺得祖寬的也有道理,一般來明代文官出任督師總會弄個把親信,這樣才能驅使那些驕兵悍將,但問題是這個時候關寧軍早就已經尾大不掉,熊文燦手頭又沒有可用的人,根本拿他們沒有辦法。那培養這兩個女真降將倒也是一招妙棋,隻是不知為何,吳三桂總覺得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正思量間兩人已經進了總督府,隻見從門口到節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的十分森嚴,站崗的都是女真兵,吳三桂心中不安的感覺越嚴重,他低聲對祖寬道:“寬哥,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待會在堂上你我都要心了。”
祖寬不解的看了看吳三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兩人此時已經到了節堂之下,按以兩人的官職身份,都可以披甲帶兵上堂,可是在節堂兩旁宿衛的女真軍士突然上前,將兩人攔住了,為的多鐸笑道:“二位將軍,奉總督大人的軍令,今日不得持兵上堂!”
祖寬與吳三桂對視了一眼,眼見得多鐸雖然滿臉笑容,但身後的女真兵卻是劍拔弩張,心知無法違抗,隻得解下腰刀來遞上。多鐸接過腰刀,笑著交給身旁的部下,讓開路來:“二位將軍,請!”
吳三桂此時反而變得鎮定起來,他上得堂來,依照班次站好,片刻後熊文燦便上得節堂來,眾將行過禮後,便徑直問道:“高總兵何在?”
山海關總兵高第趕忙出列應道:“末將在!”
“本督師二十前便已經下令你督領各軍南下救援京師,為何今日還未曾出兵?如此遷延時日,該當何罪?”
高第被熊文燦突然叱嗬,正是茫然不知所措:“稟告督師大人,末將並非遷延時日,隻因虜酋代善在廣寧聚兵,須得先將寧遠、杏山等地的軍民遷徙到關內,才能回師。”
“是嗎?”熊文燦冷笑了一聲:“是京師要緊還是寧遠、杏山的軍民要緊?如今京師陷落,宣大軍兵敗,都是你的罪過!來人,將其拿下!拖下去斬了!”話音剛落,堂上便衝出兩名女真兵士將高第按倒在地,堂上頓時大亂,其他將佐趕忙出列求情,祖寬也要上前卻被吳三桂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