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印象太過深夜,日間常常回想,再夢到也不稀奇。”說到這裏,百裏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笑:“虧你還是學醫的,還用我教?”

莊然忽然羞窘,咬緊了唇,嗔道:“說了不準取笑我的,你還笑?”

不知不覺間,小女兒情態畢露,嬌憨十足。

百裏晗立刻心跳如擂,目不轉睛地瞧著她,竟是癡了。

“呀……”莊然尷尬地退了一步:“我臉上沾了髒東西麼?”

哪裏百裏晗忽地握住了她的手,急促地道:“我疼你都來不及,怎會取笑於你?”

莊然吃了一驚,掙紮著想要摔開他的手:“你,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百裏晗哪裏肯放?直直地盯著她,脈脈地道:“從見了你之後,一直念念不忘,魂牽夢縈。然然,你不知道,當我發現你是慕容的王妃之後,我,我……”

莊然又是羞澀又是窘迫,推開他轉身就跑:“你快走!別在這裏拿我尋開心!”

“然然,你聽我說……”百裏晗急了,追上去,正要再說幾句。

忽見莊靜象個門神似地杵在門口,擋住了莊然的去路。

他慢下腳步,若無其事地走過去:“靜兒,來看姐姐?”

“喲……”莊靜並沒有被他轉移視線,目光在二人之間來回打轉:“這是唱的哪一出呀?”

一個臉紅紅,一個心慌慌。

她分明嗅到了某種奸……情的味道!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到了伊州,這醜八怪的行情看漲了?

昨天是小捕頭,今天是貴公子。

莫非這窮山惡水的,男人都憋出毛病,美醜不分了?

“你們談,我得把這些藥材焙幹。”莊然情急生智,拎起牆角的麻袋就要出門。

“等等……”莊靜哪裏肯讓,胸脯一挺,把莊然擋了回去:“把話說清楚了再走。”

“你想幹嘛?”莊然皺起了眉頭。

“這話是我問你才對吧?”莊靜圓睜了杏眼:“你想幹嘛?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

勾搭那小捕頭就算了,百裏晗是慕容鐸的兄弟,更是她相中的男人,竟然也敢癡心妄想?

“靜兒……”百裏晗覷著她,用極好聽的聲音,輕柔地道:“外麵風大,進來再說。”

莊靜被他這麼一喚,渾身骨頭都酥了,小臉緋紅,腳踩雲朵般飄了進來:“晗哥哥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有點冷呢……”

“冷吧?”百裏晗微微一笑,向她招了招手:“過來,這邊有炭盆。”

說著話,他望向莊然,頭微微向左一偏。

莊然會意,趕緊提著藥材走了出去。

“晗哥哥……”莊靜猶自未覺,把一雙白玉似的小手伸到他麵前,楚楚可憐地道:“伊州真冷,才幾天,人家的手就凍裂了。”

“是嗎?”百裏晗微微掃了一眼:“女孩子的手很重要,可得注意保護。以後啊,沒事少出來。”

“可是,”莊靜語帶嬌羞,說著話,身慢慢向他偎過去:“人家無聊嘛,晗哥哥又不來陪我。”

“你在這烤火,暖暖身子。”百裏晗微微欠了欠身,抬腿走了出去:“我找慕容有點事,去去就來。”

“晗哥哥……”莊靜不防他突然起身離去,身體失衡,差點跌進火盆。

總算是身子靈活,腰肢柔軟,好容易控製了平衡,待追出門去,百裏晗已走進了對麵的書房,正揮手示意她回屋。

她不敢騷擾慕容鐸,氣得猛跺腳:“討厭!”

木嫂見莊然拎了重物,早自覺地從南院出門來接,見莊靜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駭笑:“大小姐,她真是你妹妹?”

“嗯……”莊然點頭:“同父異母,她是二娘生的。”

“難怪……”木嫂了然:“原來是妾生的……”

莊然看她一眼,淡淡地道:“靜兒隻是性子浮躁,有點恃寵而嬌,壞心卻是沒有的。”

“對不起……”木嫂立刻道歉。

“那可不一定……”珠兒心裏不服氣,噘著嘴道:“二小姐來了沒幾天,到處說你的壞話。”

“她無心的。”

“你當她妹妹,她可沒當你是姐姐……”

“珠兒……”木嫂見莊然的臉色難看,急忙打斷她:“去看看湯好了沒有?”

“啊呀……”珠兒一驚,掉轉頭就跑:“差點給忘了,還好你提醒……”

木嫂忍不住哧地一笑:“這孩子單純著呢。”

莊然心神不定,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可不是?真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