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將軍,帶頭擾亂軍紀,不嚴加懲治不足以正軍規!”慕容鐸義正詞嚴地道。
“那朗三爺呢?”薑梅淡淡地問:“明明兩人同犯,為何隻罰一人?”
慕容鐸窒了一下,強調:“老二帶的頭!”
薑梅笑了笑:“若這麼說能令你心安,那便是這樣的吧。”
“本來就是這個理!”慕容鐸很不高興。
“好了……”薑梅見他生氣了,笑道:“別生氣了!我們也叫幾個人,一起行酒令吧?”
“你會不會喝酒呀?”慕容鐸狐疑地看著她:“別到時,全都賴給我!”
薑梅偏過頭,嬌媚地睨著他:“那你幫不幫呢?”
“薑姑娘……”朗四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淡淡地道:“王爺正在恢複期,暫時不宜多飲酒。”
“阿鬱可以以茶代酒呀……”薑梅不以為然:“行酒令,圖的隻是個氣氛,不會真的計較這麼多吧?”
“不會喝就別玩,摻假有什麼意思?”慕容鐸皺眉。
“阿鬱!”薑梅生氣了,站起來,轉身就走。
死瘸子,脾氣這麼臭,活該沒有人喜歡,孤獨一輩子!
“王爺,”朗四看著她氣衝衝的背影,不怎麼熱心地勸:“你不去追?”
慕容鐸其實有些後悔,當著朗四卻抹不開麵子,冷著嗓子道:“放心,她走不遠。”
“大小姐說到時間針灸了,要我推你入帳篷呢。”朗四也不勉強,簡單地說明來意。
“哼!”慕容鐸冷哼一聲,緩了臉色:“我隻當她玩瘋了,原來還記得自己的責任呢?”
朗四微微一笑:“大小姐做任何事,王爺都是最優先考慮的。”
正是因為這一點,大家才會不由自主地喜歡她,心疼她,下意識地維護她,代替王爺,彌補她……
慕容鐸冷哧:“誰要她假惺惺?”
說著話,兩個人已進到慕容鐸的大帳,裏麵空無一人:“人呢?”
“王爺請稍候片刻,”朗四恭敬地答:“大小姐先回帳換衣服,順便拿藥箱,馬上就到。”
“醜鬼多做怪!”慕容鐸冷笑:“紮個針而已,換什麼衣服?就算一天換一百套衣服,賴蛤蟆也變不成天鵝!”
“老二剛才不小心吐了她一身……”朗四不著痕跡地解釋。
話未說完,突然聽得女子短促的尖叫傳了過來。
“梅子!”慕容鐸臉一變,推了輪椅就要往外衝。
“王爺別慌……”朗四保持理智:“警戒的侍衛沒有發出警報,證明不是外敵入侵。天黑路滑,很可能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我去去就來。”
大家圍著篝火行酒令,莊然悄然自人群中退出,跟朗四打了聲招呼,徑直回了自己的帳篷。
外麵篝火熱烈地燃燒、跳躍著,到處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月亮放肆地揮灑著它的溫柔;架子上的烤銀魚飄著濃鬱誘人的甜香;侍衛轟笑打鬧的聲音不時穿過帳篷鑽到耳中。
莊然抿唇一笑,彎下腰,從權當床鋪的地氈上取過包袱打開,找了一套幹淨衣服換上之後,正打算出門。
一陣極輕微的悉簌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拿了燭台過去,一道暗影從眼前一掠而過,轉瞬沒入了地氈之下。
她跟過去,翻開地氈,一條通體赤紅如火的蛇,粗如拇指盤成一團,昂起紅色的頭顱,衝她吐著血紅的舌頭。
“小家夥……”莊然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不動,試圖表現友好:“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快回去,小心給人逮住了,做成蛇羹……”
一般來說,不論是哪種動物,對人類和火光天生有著畏懼感。
這邊鬧翻了天,這小家夥居然不知死活,鑽到她的帳篷裏來,實在是件奇怪的事情。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事實上,她對蛇這種軟體的爬行類動物,溝通能力一直很弱。
她不確定,它能不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她隻能保持平靜,以免刺激到它。
一旦它感覺到危險,必定會主動出擊。
這種蛇她雖然從來不曾見過,但隻需看它那顆三角形的扁平頭顱,就足以證明它的毒性有多強。
人與蛇對恃了約摸半盞茶,大概是感覺不到威脅,赤蛇終於低下它高高昂起的頭,慢慢地沿著帳篷邊緣往外溜。
莊然悄然鬆了一口氣,剛要離開,忽然看到薑梅氣呼呼地往這邊而來,走的正是赤蛇離開的方向。
她吃了一驚,想要叫住她,又怕驚動了蛇,隻好拚命向她做手勢。
“莊姑娘,”薑梅見她擠眉弄眼,詫異地走了過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