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何難?”喻守成滿不在乎地道:“左右是從那個冰川進去的嘛,大不了,老子調一二萬人馬來踏平了這座冰川,就不信找不到入口?”
莊然翻個白眼,嗔道:“你就會用暴力,我懶得跟你講!”
人家好心好意把天語草送給她,她卻恩將仇報,派人來鏟平它的家,這與強盜何異?
“生氣了?”喻守成哧地一笑:“我跟你開玩笑呢,知道你當那些老虎是朋友,誰敢動它們的家呀?真的需要的時候,我帶你去跟老虎求情去,行了吧?”
“討厭!”莊然嬌聲抗議:“你又取笑人家!”
“不是取笑,”喻守成正色道:“你的善良居然可以感化老虎,二哥很是感動。”
莊然心虛地垂下眼簾,囁囁地道:“老虎,也沒想象中那麼凶啦!”
“不過……”喻守成斂了笑,認真地道:“下次不可這般冒險。畜牲畢竟是畜牲,沒有人性的!一個弄不好,就會搭上性命,明白嗎?”
莊然不敢分辯,諾諾連聲:“知道了……”
“對了,”喻守成瞥一眼她的肩膀,漫不經心地問:“你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他早就有所懷疑了,隻是他城府較朗三深,在事情未曾明朗之前,習慣暗中觀察,以免打草驚蛇,或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與猜測。
不過,既然朗三已然當麵提出來了,他也想聽聽當事人的說法。
莊然麵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一會,勉強笑道:“雪橇翻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大樹上。”
“李校尉呢,他沒護著你?”喻守成挑眉。
莊然猶豫一下,答:“李校尉當時撞到岩石上昏過去了。”
“這樣啊……”喻守成未置可否。
他看過破碎的雪橇,也察看過李輝的屍體,他的身上確實有擦撞的痕跡,但似乎是撞在岩石等硬物上留下,不是撞在樹幹上所留下。
他記得在事發地點,並沒有多少岩石,雪橇撞樹的位置離最近的岩石起碼有數十丈遠。
按理說,撞擊的力量再大,也絕不可能把他拋得那麼遠。
莊然反問:“我何必騙你?”
“好了,”喻守成笑了笑,重又抱起那棵天語草:“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別再哭了,聽到沒有?”
看來,他有必要重新去一趟事發地點,詳細確認一下周邊環境。
“嗯……”莊然巴不得他快走。
喻守成出了帳篷,徑直往朗四帳中走去。
朗四蹲在地上,身前一段五尺粗的樹幹,已被他掏空了大半。
聽到腳步聲,朗四抬起頭,笑:“怎樣?我說過她肯定不會用吧?”
“嗟……”喻守成把天語草往地上一拋:“你說,這丫頭的腦筋為啥這麼死呢?”
朗四慢條斯理地挖著木頭:“你不就喜歡她的死腦筋嘛?死乞白賴要給人家當哥哥。”
“呸……”喻守成臉一紅,啐道:“老子是看她可憐,哪裏是喜歡她?”
“嘿嘿……”朗四隻是冷笑,並不搭腔。
喻守成很是狼狽,急急轉了話題:“小四,你覺不覺得現場有點怪?”
“那個現場?”朗四頭也不抬。
“李輝撞雪橇的那個位置呀!”喻守成摸著下巴:“不錯,那條坡道很陡,地勢也險要。但相對的,樹也較少,路麵很空曠。按理,雪橇沒那麼容易傾覆吧?”
“我對李輝了解不深,”朗四就事論理,態度冷靜:“你我不會撞,不代表他不會撞。”
“退一步說,”喻守成不死心:“就算他駕雪橇的技術爛好了,明知道那是一條險道,為什麼要走?”
“野狼山這裏誰也沒來過,山中道路複雜,走錯路是難免的。”
“那就更不對了!”喻守成反駁:“楊西明明說他們在前麵探路,李輝和莊然是尾隨在後的。他不認識路,眼睛總不是瞎的吧?跟著走也會迷路?”
朗四終於把圓木挖空,滿意地停下手來,眯起眼睛端詳。
“喂,”喻守成踢他一腳:“隨便挖個洞就好,反正回莊還要移到盆裏,弄得那麼漂亮幹嘛?說正事!”
“好吧,你繞這麼大的彎,到底想說什麼?”朗四歎一口氣,把匕首抹幹淨,還刀入鞘,插到靴筒中。
喻守成左右看了看,確定附近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小四,你難道不覺得李輝的雪橇翻得有點蹊蹺?”
“那又怎樣?”朗四望著他:“人都已經死了,難道還去鞭屍,追究他的責任?”
“不是!”喻守成急了:“你怎麼淨跟我抬杠?我的意思是,這件事背後,會不會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