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危言聳聽……”莊然急了,提高了聲音正色警告:“王爺若不信,隻怕到時悔之晚矣。”
“得了……”朗三扯著嗓子吼道:“你想救雕就明說,三爺我手下留情饒它一命就是!別在這裏瞎扯蛋,把個扁毛畜牲,硬說成是貞節烈女!”
“哈哈哈……”眾侍衛一聽,轟然笑了起來。
莊然小臉漲得通紅:“我……”
“好了,”百裏晗輕輕握著她的手:“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趕緊坐下吧,站久了對你的傷口可不好……”
他轉過頭望向慕容鐸:“慕容,你怎麼說?”
慕容鐸冷哼一聲,板著臉道:“不就是想讓我放了這畜牲,拐彎抹角說一堆,不累麼?”
“呃?”莊然訝然:“你肯放?”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慕容鐸抿緊了唇,冷冷地道。
“是是是,”莊然驚訝之餘,喜上眉梢:“絕不會再有下次!”
“阿鬱!”薑梅麵露吃驚之色:“你不是很想養雕嗎?”
他向來獨斷專行,幾時在乎過別人?
現在竟然因為那醜鬼一句話,改變了心意?
“不過是隻雕而已。”比起她為他所做的,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他似乎也隻能為她做這些,別的,無能為力。
薑梅窒了一下,換上笑容:“阿鬱,你心腸真好。”
說得真輕巧!
不過是隻雕!
昨晚她幫莊然剜肉取箭,立下汗馬功勞,乘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邀功請賞,要他把這隻雕賜給自己。
比起信鴿,金雕傳起消息來豈不是更方便,更快捷?
而且,有了這個東西,她帶它出門就變得光明正大,再不必躲躲藏藏。
可是,他卻用一句:“雕性凶猛,野性難馴,不適合女人養”四兩撥千金地打發了她!
“那可說不定……”喻守成嘻嘻一笑:“我們妹子就是心軟,這會子答應得挺好,沒準看到鬆鼠說可愛,梅花鹿漂亮,老虎是朋友,豹子很尊重……”
“二哥……”莊然臉紅得似火燒,嬌嗔地抗議。
“可不?”朗三一張黑胖臉皺成苦瓜:“早知道不帶她來,真掃興!”
朗四微笑著抱起金雕走到莊然麵前:“送佛送到西,既然要放,大小姐索性幫它把傷口治一下。”
“喂……”朗三立刻反對:“大小姐的傷還沒好呢,王爺肯放了它就算它命大了,還治什麼治?”
“不礙的,這點小事還處理得了……”莊然嫣然一笑,細心地幫它把傷口清理一遍,抹上金創藥,正要撕下裙角。
喻守成早有準備,敏捷地捉住她的手,遞了一條棉布過來,順口調侃:“用這個吧,你的裙子又送老虎,又送雕,也經不得幾下撕。”
“就是!”朗三大聲附和。
朗四哧地一笑,怕她尷尬,忙又低下頭。
“二哥!”莊然臉冒熱氣。
包老虎的撕的是另外一條好不好?
“別逗她了,趕緊放,放了還得趕路呢。”百裏晗不著痕跡地替她解圍。
“哦,好……”莊然急忙替雕包紮好了,摸摸雕頭,柔聲囑咐:“小雕啊小雕,下次出門千萬記得小心一點,一定要避開獵人的箭,知道嗎?”
“嘰……嘰……”金雕長鳴幾聲,衝天而起。
另一隻雕立刻俯衝了下來,兩雕會合,神情異常親密,兩雕並不立刻遠走,而是在莊然的頭頂盤旋了幾圈,這才振翅高飛,衝入雲端。
喻守業早收到消息,帶了人迎出莊來。
“莊裏沒什麼事吧?”慕容鐸問。
“嗯。”喻守業低應一聲,目光掃過莊然,停在朗四的臉上。
“還好,”朗四會意:“沒傷到骨頭,休養一段時間應該沒事了。”
“多謝大哥掛念。”莊然欠身,福了一禮。
“大哥?”喻守業疑惑地挑起眉。
他什麼時候跟她這麼親近了?
“嘿嘿……”喻守成搖頭晃腦地走過來,得意地一笑:“娘不是一直盼著有個閨女?我認了她做妹,省得她老念叨著逼咱們娶媳婦。怎樣,我腦子比你活絡吧?”
莊靜忍不住嘲笑:“靖王府都沒有規矩的嗎?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跟王妃攀親戚?”
慕容鐸冷哼一聲:“守成是兄弟,不是隨便什麼人。”
莊靜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訕訕地走到一旁。
木嫂這時才敢走過去握著莊然的手:“阿彌陀佛,總算是平安地回來了!聽說大小姐受了傷,可把我急壞了!”
“沒事,”莊然靦腆地道:“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當然好啦,”莊靜一臉鄙夷:“李校尉幫你替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