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然麵色一白,下意識地瞥了慕容鐸一眼。
“走……”慕容鐸不喜莊靜,冷著臉吩咐朗四推著自己回墨韻居。
“嘖嘖嘖,”莊靜抱著臂,幸災樂禍地道:“娘說得沒錯,你就是個妖孽,誰靠近誰倒黴!隻可憐李校尉,好端端被你連累得送了命。”
“二小姐……”木嫂氣不過,忍不住頂撞:“這話我可不愛聽!天災人禍誰講得清?野狼山本就是虎狼出沒之地,上山之前大家都有準備。李校尉喪命虎口,大家都很難過,可話說回來,這隻怪他學藝不精,跟大小姐有什麼關係?”
要是換了二爺三爺,絕對不可能是這種結果!
“我跟醜八怪說話,有你什麼事?”莊靜冷笑一聲,不客氣地訓斥。
喻守成懶洋洋地道:“大清早的,哪來的烏鴉啊?呱呱叫得人心煩!”
“哈!”木嫂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你!”莊靜氣得臉陣青陣紅,卻不敢發作,隻悻悻地瞪著莊然。
“二哥……”莊然略帶點企求地望著他。
好吧,看在你的麵子,我再忍她一次。
喻守成看她一眼,吹著口哨,轉身,吊兒郎當地離去。
“木嫂,我們也回去吧。”莊然低歎。
“大小姐……”木嫂趕忙上前攙著她的臂:“我來扶你。”
莊然笑著推辭:“傷得也沒多重,回來的路上將養得差不多了。”
“還是小心點好……”木嫂忍不住碎碎念叨:“女人家最要緊的就是身子,自個都不放在心上,誰還會關心你?”
可憐,本來臉上就有胎記,已經令王爺不喜,身上再留下疤痕,更加難討他歡心了!
但是這話她隻能放在心裏,哪敢說出來?
“你放心吧!”莊靜一口怨氣憋在心裏,正好借此機會發泄:“隻她那張臉已讓男人倒足胃口,哪還有機會讓人見到她的身子?”
“你!”木嫂豎起眉毛想要跟她理論。
莊然在她手上掐了一把,衝她搖了搖頭。
木嫂歎了口氣,隻好忍下這口氣,攙著莊然回了房。
她回過頭一瞧,莊靜居然還在,沒好氣地道:“二小姐,你不回去?”
“回去也沒什麼事,”莊靜在房裏東摸西摸:“我在這裏陪陪她。”
“喲……”木嫂拖長了語調:“今兒個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靜兒,”莊然從小看著她長大,自然曉得她的脾性,柔聲問:“還有什麼事嗎?”
莊靜眨著長長的睫毛,一臉無辜地反問:“沒事就不能呆在這裏?”
“木嫂,你先出去吧。”
木嫂笑道:“姐妹倆說體己話,不想讓我聽哪?我年紀大了,耳朵有些背,嘴巴嚴得很。”
莊靜刁蠻任性,才不會管她有沒有受傷,萬一動手推搡起來,吃虧的可是大小姐!
有她在邊上盯著,最多吵幾句,起碼不會讓她動粗。
莊然笑了:“去吧,不會有事的。”
木嫂被她點穿,倒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道:“嘿嘿,我又沒說什麼。”
她走到門邊,又回過頭加了一句:“我就在走廊上,有事你叫我一聲。”
“知道了……”
莊靜冷笑,語氣裏帶著一點掩不住的羨慕:“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讓這黑黑壯壯的女人對你忠心耿耿?你看看她,生怕我會吃了你似的。”
“將心比心罷了。”莊然淡淡地回。
“所以說,你成不了大事!”莊靜不以為然:“她隻是個下人,你跟她交什麼心?把這個心思花在王爺身上,也不至被人硬生生搶了相公!”
“到底有什麼事?”兩人話不投機,莊然不欲跟她理論,轉了話題。
“對了,”莊靜靠過去,伸手想解她的衣裳:“讓我看看你的傷。”
莊然退後一步,以手按住肩膀,狐疑地問:“幹嘛突然對我這麼關心?”
“怎麼,”莊靜心虛地垂下眼簾:“咱們畢竟是姐妹,又同在異鄉為客,我關心一下你的傷,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是不可能。”莊然冷靜地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一個十七年來一直以自我為中心活著的人,不可能在一夕之間轉性。
莊靜臉一熱,訕訕地道:“我承認之前對你的態度不太好,但血濃於水,我難道還不如一個下人?”
“別繞彎子,”莊然扶著頭:“有事說事,我有點累,想休息了。”
“這麼快就累了?”
“怎麼,”聽出她的失望,莊然詫異地看她一眼:“你哪裏不舒服,想我幫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