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清就敢在這裏胡言亂語,到底是她膽太大,還是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木嫂越發有了底氣,語氣一變,轉而激烈了:“不是我說,就算是妒忌也該有個度吧?你這樣亂咬人,跟瘋狗有什麼區別?”
朗三直接蔑視:“她自己不知羞恥,成天象條發的狗一樣,追著公子跑,就以為別人都跟她一樣……”
眾人又是一陣轟笑。
慕容鐸的眉頭越皺越緊,眸光冰冷,是發怒的前兆。
“你,你們……”莊靜沒扳倒莊然,反而自取其辱,本就虛弱,這時又急又羞又怒,登時閉過氣去。
莊然心中百味雜呈,又恨又憐又傷心,低低地道:“求求你們,別說了……”
靜兒並沒說謊,她也沒做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好,”喻守信微微一笑,聲音輕柔:“我們不說,你也別往心裏去。”
“對,這種瘋子根本不用理!”朗三哧之以鼻。
薑梅不急不慢地吐出兩片瓜子殼,笑:“其實是假是真,是清是濁,派兩個人到洞裏看一下不就清楚了嘛?何必如此激動?”
眾人沉默,驚訝,憤怒,激動……各種情緒在各人眼中翻騰。
這還用查?
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派人去搜,豈不是對莊然的汙辱?
“身正不怕影子斜……”薑梅不以為然,絕美的臉寵上滿滿的是高傲和不屑:“與其讓大家心裏留個疙瘩,倒不如直接跑一趟,以證清白,不是嗎?”
“擺明了是巫賴,何必白費力氣?”朗四忍了氣,淡淡地答。
“後山又不遠……”薑梅淺笑以對:“既然大家這麼相信莊大夫,又何必害怕搜查呢?”
莊靜雖然刻薄愚蠢,卻也直白簡單,並不是個謊話連篇很有心計的女人。
更何況,這麼大的事,也不是憑她紅口白牙說幾句就能令莊然獲罪。
沒有確實的證據,她哪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巫賴自己的親姐姐?
“梅子!”慕容鐸蹙眉,低喝一聲。
她怎麼了?竟然在這種事上興災樂禍,煽風點火?
“幹嘛?”薑梅十分委屈地噘著嘴:“我又沒說錯……”
莊然神色木然,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好……”
“好什麼好?”木嫂急急打斷她,白著臉嚷:“你傻呀,這是在往你頭上扣屎盆子,你也同意?”
“有完沒完?”慕容鐸板著臉,怒道:“都給我閉嘴,滾!”
什麼亂七八糟的破事,在這說半天,憑白搞得人心裏煩燥!
鬧轟轟的書房立刻悄無聲息,眾人自知理虧,對視一眼,魚貫而出。
侍衛把莊靜連人帶榻抬了出去,送到晗雪居不提。
喻守成把莊然送過庭院,在房門停步:“好了,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二哥……”莊然叫住他,欲言又止。
木嫂一臉緊張:“大小姐,你還沒吃晚飯呢,要不,我幫你弄點宵夜吧?”
喻守成微微一笑,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隻管收拾行裝準備進京就是,別的不用擔心,明白嗎?”
莊然鼻中微酸,低低喚道:“二哥……”
“好了,早點休息吧。”喻守成摸摸她的發:“你的臉色很不好呢。”
“二哥,”莊然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勇敢地看著他:“我有話跟你說。”
“這麼晚了,還說什麼?”木嫂趕緊打岔,拖著她往房裏走:“二爺,你回去吧,大小姐有我照顧呢……”
“木嫂,你先下去吧。”莊然掙脫了她,淡淡地道。
大家這麼相信她,她怎麼能憑著這一點肆意欺騙,傷害他們的感情?
“其實……”莊然低下頭。
“好了,”喻守成打斷她:“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莊然搖頭,啞著嗓子道:“必需今天說。”
她怕過了一晚,自己會失掉勇氣。
喻守成歎口氣,找了張椅子坐下:“你想說什麼?”
“其實,”莊然兩手交握,神情局促:“靜兒並沒有說謊,我確實在後山的山洞裏藏了個男人……”
喻守成打斷她,淡淡地道:“就這事?”
莊然聽他語氣平淡,不覺訝然:“二哥?”
“他不是什麼野男人,隻是受傷了,對吧?如果猜得不錯,他應該是個柔然人,所以你才不敢把他帶回莊,偷偷藏了起來,對吧?”喻守成輕描淡寫,神色篤定地道。
“你,你都知道?”莊然忽然口吃了:“還,還是你已經去過山洞了?”
喻守成神態輕鬆:“這並不難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