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人事(2 / 3)

因而隻呆了一呆,她就笑道:“芸兒不過是年紀小,性子跳脫些罷了。”

“姐姐又在小姐麵前編排我什麼?我性子生來就是這樣,從前也沒聽人說什麼。”

說話間,書房的簾子被高高打起,隨即就隻見芸兒走了進來。她似笑非笑地白了紅螺一眼,隨即就高昂著頭走到書桌前,笑吟吟地把手中的那一摞書放在案頭:“小姐,這是剛剛四少爺讓人送進來的。四少爺還真是有心,小姐一說想看書,他就找來了這麼多。”

她一麵說一麵又展開了手心,手掌上頭赫然是一個小銀角子:“四少爺還說了,小姐給他的銀子都沒用上,他本是想找管事幫忙的,可話一出口,那人就主動尋訪去了,一個大子都沒花,人還說了不少好話。小姐的傷好了,四少爺這幾天也看著精神多了。”

陳瀾隨手把銀角子給了紅螺,一回頭見芸兒正瞪著紅螺,便仿佛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些書你是在哪兒接的?”

“是在二門。”芸兒見陳瀾又問自己,忙笑著答道,“我正好去那邊辦事,看到四少爺在門口和一個婆子說話,就上前問了兩句,正好就接著了這些書。”

陳瀾點了點頭,再沒有多問什麼,芸兒便退了出去,紅螺倒了水,見無事,也就跟著出了屋子。約摸一刻鍾功夫,沁芳方才回來,先是說了之前補足月錢的事,末了便輕聲說:“奴婢打聽得知,是祝媽媽替二夫人放印子錢,所以這個月月錢不但晚了,咱們的還少了,就是指量小姐不會聲張。這一回瞧著老太太對小姐親厚,所以才緊趕著支了銀子,填補咱們這兒的缺口。”

聞聽此言,陳瀾雖記在心裏,但知道二嬸如今管家,這由頭別人未必就不知道,隻不敢聲張罷了。因此,點點頭之後,她就向沁芳問道:“你這兩天下來,瞧著紅螺如何?”

“紅螺對人和氣,做事得體,別的一時半會也瞧不出來。”沁芳仔細尋思了一下,卻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隨即又搖了搖頭,“她是外頭來的,在老太太跟前隻不過服侍了一年就從三等升了二等,必定是極聰明的,奴婢愚笨不中用,摸不透她的性情。”

沁芳這麼說陳瀾並不意外,她從前管過招聘管過培訓,就是她也隻能看出紅螺是個很有主見的人,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執拗,因而笑了笑之後,就打趣了沁芳幾句。主仆倆略說了一會話,陳瀾突然又問道:“芸兒那裏你可提醒過,別老和紅螺過不去?”

“芸兒那小蹄子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心高氣傲牙尖嘴利,可從前院子裏該有的東西少些什麼,都是她豁出臉麵去爭,心卻是頂好的。就是在我麵前,她也常常搶白,就別說突然來一個蓋在她頭上的人了。隻不過,她也隻是嘀咕紅螺是從外頭買來的,身家背景全然不知,不比家生子可靠,其他的倒沒說什麼。我說過她兩句,可她卻說小姐就喜歡她什麼都放在臉上,心裏不安其他的心思,這一來我也說不下去了。”

陳瀾嘴角一挑,拿起小蓋碗,輕輕用蓋子濾去了上頭的茶葉,啜了一口輕聲說:“什麼都放在臉上並沒有錯,我隻是希望她和軟些。紅螺是老太太給的人,你我尚且要敬她三分,若是芸兒一味給人臉色看,別人會怎麼想?罷了,回頭你挑兩件繁複的繡活,讓她多靜靜心,要是她不聽你再告訴我,我回頭再設法。還有,日後四弟來的時候,你留心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