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做出的那番深徹入骨的憐惜三姐姐的樣子,情意上雖無半分真心,可道理上卻是真真的越不去半分。無憂嘔心在其中久了,不由心上作痛,當時場麵混亂成一團,連身子健壯的家人們也在煙氣中撲倒了幾個,更別本有舊疾的三姐姐。那時三姐姐牽了舊症,偏偏又是那位公子救到了正在症的四姐姐。
來得遇心上人出手相助的美事,該當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般成就美事。可偏偏三姐姐的舊疾不比別個。
那時那舊症來的四姐姐雙眼努睜,口吐白沫,好端端的樣子,猙獰扭曲得不成人形,連家人們都不敢去扶,還是那位公子鎮定端持,將四姑娘抱下閣來。本來這樣的事,還想隱下來,侍到成婚之後與他慢慢提及,眼下卻被大太太利用賢兒引出,如此四姐姐的不足之症,便是再也隱不下去的。不僅隱不下去,更會鬧得帝都滿城風雨。
老太太雖然也起了急,但到底是曆過大事的,眼見著這一屋子人個個都是垂頭喪氣,不免生起氣來,將手中的茶盞用力一放,“那孩子經了這樣的事,雖然可憐,到底也是命,但也絕不是死地,怎麼要你們這麼擺著垂喪臉子,他們的沒曆過事,怎麼你們幾個大人也是如此,一臉土灰色,擾得人心上沒縫。便是大的事,也有個理睬的法子。”
一廳的人連忙應是,大太太也順著老太太道,“可是我們這群沒開過眼的,經了點兒事,就先沒了持定,虧了有老神仙做我們這些的的主心骨。要不然一個個的不早燒了毛了。”
老太太歎了口氣,“高門大戶,日子就是這麼過來的,你們當了我是主心骨,就勢必擔得住這個勁來。”轉過臉來向候爺道,“你平日裏都不管這後園的事,如今這樁,倒是不能放開手來。是誰犯了規矩,是誰藏了規矩,是災還是**,總要見了內裏才好讓人出氣。”
候爺連忙答應,當叫來的當時在場的管事,細細問起事情的經過。這樣一問時間已是不短,候爺惦記著老太太身子怕累,問著,是不是先回去躺一躺。老太太搖頭,隻叫他繼續打點這出事,她若是累了,自回去。
管事揪了看護著賢兒的家人過來,將他摔在地上,讓他回話。
那廝早嚇得癱軟成了一團,戰戰兢兢一直的磕頭作揖,候爺目色肅厲,開口便問了,“五哥兒在做什麼。”
那廝指劃地答,五哥兒還同平時一樣去學上,也會去學騎射,與眾位兄弟們皆是在一處的。
聽著到賢兒,無憂一顆心大跳特跳起來,賢兒是與眾兄弟呆在一起的麼。老太太似乎也有這樣的疑問。要不然,本是六哥兒賢兒的事,候爺就不會開口就問五哥兒。
候爺這個時候撩起目光來看了大太太一眼,又回老太太,“回母親的話,因是私藏的,可也不能總是讓他一個人在外麵,兒子便將這樣的事托付給了他五哥,是以,這些時候一直是跟著五兒在別院裏麵住著的。教導、騎射也俱是在一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