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首領抗議,“沙木很聰明,不可能隻走那條直線,如果他轉彎了,你們會被他們迷惑。”
異族人麵麵相覷。
還沒有得到答案,不過侍衛首領跟著他們一起走出大帳。
那個會突厥語的人看向他,“你很忠心,不過,過分貼近我們會有危險。”
他衝著侍衛首領,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那微笑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我生來就奔走於威脅之中,威脅就是生活。也可以是樂趣!帶上我吧,我會為你們提供很好的幫助。”侍衛首領假裝自己是個白癡,根本看不懂他眼中的任何暗示與警告。為了那些黃金,他敢肯定這些怪人會遵守起碼的原則。
茫茫夜色之中,江直在舉杯豪飲。
他拋棄了自己親手扶植了多年的寧月閼氏。剛剛搭上大閼氏的橄欖枝。
所以現在向他獻媚的,變成了另一批人。看著與這些人,呼杯換盞的自己,簡直恍如隔世。
如果那時不是形勢所迫。他不會輕易做出那個選擇。劇烈的改變,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消受得了。
看罷歌舞不經意低頭時,驚詫的發現,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食案之上大閼氏特有的密信-黑色藥丸。大閼氏從始到終都沒有相信過他是真心投靠。所以以這樣詭異方式出現的密信,一半是為了掩人耳目,另一半是在警告他,大閼氏的耳目無所不在無所不能。
江直極厭惡地將那東西碾碎在手心。
密信的內容浮出藥香。
大閼氏要他馬上趕往生塔之外的胡吉沙川攔截正在出逃之中的寧月。
寧月二字刺得他眸珠一痛。她一定已經知道自己出賣了她,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唯一的好處是,自己用這個女人換出了做人質的兒子。也將自己挪出的那個身不由己的職位。
此時的他,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在歡歌盛宴,其實也是在遵照大閼氏的吩咐,監視著可汗新軍的動向。
密信上的意思是讓他馬上去。
他稍稍猶豫了一下,這些不斷有情況產生的新軍……下一刹,豁然站起踹翻眼前的食案,大閼氏的密信是讓他馬上去,隻有這一個意思,他無需考慮,大閼氏該付出的那些代價。
他的那些新晉客人全部四散奔逃。
手下為他頂盔貫甲。
他故意這樣隆重領命。借以發泄!
狂沙吹卷當中,兩個奔馳的身影,一個矯健,一個已經變得踉踉蹌蹌。
由於地形熟悉,沙木已經選取了最近的方向。
“我已經跑不動了!風沙這麼大,他們還能看清我嗎?”寧月氣喘籲籲的聲音被沙風吹得極盡扭曲。
“可我已經看清集結在大閼氏大帳前廣場上的人群了。沙漠的子民不會以風沙為障礙,反而會借助他們擦過風的聲音,判斷方向與距離。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要融入他們之中了。”
“我們是不是還要找一個地方?繼續那幅畫作。”
“在我們畫下第一筆的時候,他們就會得知我們確切的位置。除非你能夠達到絕對快!拚得過他們趕到這裏的距離。”
異族人在馬上抄起那幅畫,一邊的手下為他掌起蠟燭,那是一種獨特的技能,即使是在顛簸跳躍的馬上,他們也能用自身的力量抗拒住顛簸,使之變得平穩,當那因為借助了內力即使是在狂風亂吹之中也依然平穩如在安靜屋子中燃燒的燭頭,再次點亮那幅寧月的掛畫時,黑暗之中,急速奔跑的兩個身影就在燭頭的明亮光澤之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