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動作輕而又輕的將無憂扶倒在羊皮褥子上,“好好躺下,會舒服很多!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隻不過是慢了一些。我們會按照計劃離開這裏。會離開一切的是是非非。我答應你的事絕對會辦到的!”
本來無憂是老老實實的,趴在羊褥子上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像是針紮了一般又一下子跳起來,歪著腦袋看帳篷上的影子,然後指給合周看,“他還在呀,他還在呀!就是你那個知心人!你要是再這樣裝糊塗,下次我就不提醒你了。反正你們總是這樣一起出去,都是在計劃著對我不利的事情。我要花多少錢才能將那樣的人從你身邊收買過來呢!但是要是照這樣,總是掉入你的陷阱之中,我一輩子也贖不出自己了吧!真是有點傷心呢!”
合周又重新輕輕的扶她躺好哄她就著酒意好睡,但她偏偏異常活躍,掙紮著,就要去看帳篷上的人,再次用手指描摹起那人形狀,“你怎麼能讓人一直等著呢!他難道就不會惱你嗎?你是不是以為靠你吃飯的人都很好欺負!你隻要高高在上的拿著他們的口糧威脅他們,他們就可以為你做任何的事情,包括無限的等待!”著著,終於支撐不住越來越沉重的腦袋,一頭趴在羊皮褥子上睡了過去。
終於四下安靜的如同一盡睡去!
合周彎下身,慢慢的捋順她的姿勢。確保她是舒服躺著的。臉上才出現了一個帶著憂贍表情,幽幽道,“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告訴你,我們即使到了這裏,也算不上是安全!想要你再也不能回去,帝都的人大價錢,在這裏買通了無數的殺手,他們要除掉你。我們做不得他的敵手就隻能逃開!”
當合周挑起帳簾,走出去的時候,碩碩的烈風鋪席地的奔湧上來,好像是將人從頭到腳的包裹在自己的懷抱之中,他的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定那個,呆呆的看著自己帳篷的男人,再移向另一邊看一眼,已經噴出無數鮮血趴在帳篷上的屍體,“為什麼會不快點把屍體拿開。無憂已經問了幾遍了!要不是因為醉了可就嚇到她了!”
“公子你怎麼可以讓她喝酒!還像這樣喝的,爛醉如泥!我還以為公子總有辦法勸她的,卻原來也是這般束手無策!”那個身上濺滿血跡的男人並沒有理會他的吩咐,反而語聲沉重的質問道!夜風濃重也沒有吹散他聲中怒氣!
“這回,你應該相信了吧。皇上才是真正不想讓無憂回到帝都的人。聽你是跟了這殺手一路的!”合周也沒有回答他的提問!
“可是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她的敵人太過強大!以卵擊石毫無用處!公子明明更擅言語服之策!真是讓人捉急!”濺血男子側過的身影如同木雕泥塑!但仔細看時可見胸中上下聳動怒氣!
“如果不再有一絲的希望,她會更痛苦。真正的事實能瞞多久就會瞞多久!”狂風刹起,合周的身影似乎隨之搖搖欲墜!
一張臉被黑布遮去幾乎全部表情的黑衣男子轉過臉來看著他,聲含疑問的,“可如果你不告訴她實情的話,她會一輩子都恨你!明明是為他付出最多的人,卻變成他最恨的人,為什麼要把自己變成最痛苦的人。難道真的想做個尋聲問苦的觀世音,不僅讓無憂欠了你的,也讓我欠了你的。在來這裏之前,我還對自己,也許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可以背信棄義一次,就這麼直截簾的殺掉你,再帶走無憂。可又是這樣,我還是殺不了你。我現在都在懷疑我到底還是不是從前那個百無禁忌的沙木。我已經變得一點都不像我自己了。居然想要同情你,居然已經敬佩你。突然覺得我自己不如你。真懷疑我對無憂,是否能夠做到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