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姆手裏的電子表也在嘀嘀地響。
現在正是傍晚6點。
天邊昏黑如墨,加上暴雨與輻射的影響,到夜裏根本是伸手不見五指。
伴隨著最後一縷光輝的逝去,整片村落都陷入黑暗。
倒是在這黑暗無際的天空中,升起一輪依稀的新月。喬姆看得有些癡迷,他隻在窗欄的細縫中欣賞這一幕:月亮下弦尖銳,上弦鋒芒側露,看起來就像狼嘴裏最尖的那顆長牙。摩托洛夫斯基山腳下的人們就把它稱作“狼牙月”,在這一天,惡名昭著的嗜血生物會出來獵食,人們把這一夜稱作“獵殺之夜”。
暴雨仍在肆虐,門外流水聲不斷。
這間民房有堅固的鐵質大門,窗外皆有鐵欄,可喬姆仍沒有一絲安全的感覺。
他幫忙褪下她的手套,手套內側已被鮮血浸染,上麵的“標記”不斷流血,吸引著黑暗中的生物。喬姆用幹淨的被褥按住傷口,避免氣味的擴散。
可那些東西陰魂不散,它們仿佛能聞見風中微弱的血腥味。
喬姆感覺他們漸漸被包圍。
這間背風坡下的民房孤單地矗立著,好似地平線上唯一可見的建築。
孤絕村落,嗜血怪物。
在月夜發生這一切,竟又是如此熟悉。忽然傳來儀征急促的撞門聲!“咣、咣咣!”
喬姆從側窗一看,敲門的是個特別高大的男性,後麵還跟著兩男兩女,共五人。男人們手裏攥著武器,一邊喊道:“別管了!能進去又怎樣?快跑!”女人不肯放棄,隻敢略微抬高聲音:“請救救我們吧,我看見裏邊有燈,求你開門。”
喬姆看幾人裝束像是難民,且不論他們如何抵達這裏,喬姆還是打算接納他們。如果真遇上危險,他們可以拖延一些時間。況且這些人也經曆過末日的嚴酷,不會吵吵嚷嚷,喬姆很喜歡。
他一拉開門,幾人猛地衝進房裏。
“椅子!”他們熟練地堵上大門,邊邊角角全都卡死,不留一絲縫隙。有個男人揪住喬姆的衣領:“該死!你幹嘛不早點開門?再晚一秒我們都要變成盤中餐!”
“算了,他也是逼不得已,我們也撞見過強盜,相信別人是很艱難的事。”
“哼!”男人鬆掉喬姆的領子,他瞥見喬姆的斷臂,蔑視道:“原來是個殘廢。”
喬姆說:“可我心智卻沒你這麼殘廢。”
男人幾乎要動手,若不是幾人極力阻止。“停下!托爾!你想吵到外邊那些東西嗎?”
這個暴躁衝動的男人比喬姆還高,叫作托爾,是這群人當中最強壯的。
女人焦急地望向四周,喬姆說:“這裏門窗都鎖緊了。”
“是嘛......那就好。隻是我擔心這些‘銅牆鐵壁’能否抵擋他們的襲擊。”
其中一位戴眼鏡的男人介紹道:“我是吉姆,剛才那位想殺你的是托爾,他是個狠人,你最好別招惹他。這兩位美女一個是黛西,另一位叫米婭,哦,我差點忘了李,他向來沉默寡言。”
“美國人?”喬姆有些不爽。
吉姆推推眼鏡,“美國人有什麼不好?你搞國家歧視麼老兄?”
喬姆說:“你們的護照都很有意思,我們國家的護照上紀法嚴明;你們護照上寫的則是:謹記任何情況下,你永遠都是美國公民。”
吉姆回答:“這就是我們的國家,所以我們都是勇於冒險、大大咧咧的。”
喬姆說:“隻要你現在別‘勇於冒險’就好,我們隻是共同分享這座庇護所,結束後各走各的。”
忽聞黛西一聲尖叫!托爾與李十分默契地將喬姆控製住,吉姆則與米婭飛奔到黛西身邊,她指著那匹馬,顯然給嚇得不輕。
吉姆思索道:“這種地方怎會有馬?是他的,也好......”
幾人返回門邊,托爾與李一人一邊扣住喬姆的肩膀,托爾故意恪扣著喬姆的傷口,說:“老實點!”他隻覺得吃驚,一瞬間喬姆好像要掙脫他們兩個大男人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