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還不急呢。”
“……”
亂七八糟的紛亂一片,都紛紛說著不讓他走,幾名好不容易擠上前來的影衛攔都攔不住,很快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北堂絕卻隻是淡淡的回身,麵無表情,卻沒有了寒氣,甚至讓人感覺有幾分親切,他緩緩地說道:“大家盡興,本王還要處理要事。”
說完,轉身離開。將士們聽他如此說,也便回去繼續玩樂慶功。
北堂絕沒有回營帳,皇兄這幾日並沒有傳過什麼折子來,隻有一些簡要的軍務消息,早已被他瀏覽過,這時回去,也沒什麼事好做,倒不如出來走一走。
墨袍隨著步伐而搖曳,緩慢而有力,衣袖上繡著錦雲,看上去十分灑脫。他負著手,這裏很安靜,空無一人,已經離營帳很遠了,卻仍能看到若隱若現的燈火通明。
突然,他的眼眸暗了暗,前麵的那個蜷縮成一團的人影,似乎有些熟悉。他停住腳步,靜靜地打量著幾乎全身都躲在黑暗中的她,若不是自己夜視能力好,還真看不到這裏有人。
許久,他又踏步走了上去,腳步輕緩,低頭看著一身水藍色衣衫的女人,她把頭埋在臂彎之間,如瀑般長發披散在後背之上,隻用一支清秀的白玉簪紮住,北堂絕還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安靜而乖巧,一點也沒了漠然的神態。
她的身邊放了兩個酒壇,歪倒在地上,酒香彌漫在這處幽靜的山穀之中,他頓了頓,自己這樣她竟還沒有察覺,難得她會放鬆一次警惕,或許是以為這裏不會有人來吧。
不過,她獨自來這裏喝酒,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的心跳緩慢,讓人看不出呼吸起伏,以往挺得筆直的腰背此時弓得像個蝦米,北堂絕猶豫了下,把大手輕輕放到了她背上。
她如同從噩夢中猛然驚醒,抬手撥掉背上溫熱的手,匕首從袖間滑出,直直架到了他敞開衣衫的脖頸間,眼底還沒來得及掩住的驚亂與無措被他盡收入眼底,隻是一瞬而已。
而就是這一瞬,卻讓北堂絕看清了她的內心,外表再怎麼堅硬如鐵或冷漠如冰,她的內心都是那麼柔軟,柔軟到令人不敢直視。
不過她很快恢複如常,速度快的讓他以為那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即使看見了是他,月淩汐手中的匕首卻並沒有放下,聲音淡漠:“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才。”北堂絕並沒有躲避她的攻擊,任由她拿匕首逼著自己的脖頸,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大方落座,“沒想到你會在這裏。”
她看著他一點都在意自己手裏的匕首,好像認準了她不會下手,有些不悅道:“這裏我先來的,你馬上離開。”
聲音倨傲,目光凝著他的側臉,意味清晰:聽見沒?我在命令你,馬上走出這裏,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三王爺看都不看她一眼,將手隨意地搭在屈起的一條腿上,慵懶的眺望著下麵的景色,月華如水,輕輕地籠在濃鬱的綠蔭上,神秘而安寧。
月淩汐惱怒,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當自己好惹啊?別以為你中了蠱毒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心裏想著,她的身子早已逼近他,匕首抵得愈發緊,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你走不走?”她逼問道,眯了眯淺色的紫眸。
這個一身墨色的男人卻好像定在了那裏一樣,清風撩扶起二人如絲緞般的黑發,翻卷著攪在一起,月淩汐咬牙,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