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衣想繞過去。
隻是,血海的血光更加濃烈了,好像一輪血日,血海都沸騰了起來。
他渾身都緊繃了起來。隻因一瞥之下,竟看見血海之上慢慢浮起一個床來。
仔細一看之下,雙目頓時怔住,驚駭無比,那竟是一個由無數生靈之骨搭建而成的骨床,因血海的侵泡竟隱隱散發出紅光。
可是,讓他驚駭的卻不是這個。而是那骨床之上,正躺著一個人,灰白相間的長發,俊美無比的麵容。可是,他的胸口卻是一個空洞,無心,好似沉睡一樣,緩緩的漂浮在血海中央,不斷起伏。
蘇白衣不敢動,他也動不了。盡管那個骨床上的人閉著雙眼,可是他卻感覺被一個大恐怖注視著,渾身都輕微的戰栗了起來。並非他害怕,隻是,這未知存在的氣勢實在太過恐怖。
一刹那的時間,蘇白衣卻感覺又一年那麼久,當他感覺自己可以動了,卻是顧不了太多,直接飛奔而走。這一跑,直跑到他雙腿麻木的幾乎快失去知覺了。
他也不知道他跑了多遠,隻知道,這是更深處了。
“咦?”
蘇白衣一聲輕咦,他看到不遠處的一根巨柱邊有一道身影半跪著靠在那裏。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有血肉的人的屍體。為什麼說是屍體,隻因那人的胸膛上和之前那個血海中的男子一樣胸口空洞,但卻又不如之前那樣詭異,卻是早已死去無盡歲月。
他緩緩走過去。
“原來不是人類。”
隻見那具屍體眉心有一道緊閉的豎眼。
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蘇白衣深處手緩緩摸向那個屍體的胸口。
“竟然是個拳印。”
“轟!”
耳邊一片轟鳴,蘇白衣隻覺眼前一晃,便看見,一拳,一個霸絕天地的拳頭,充斥在天地間,就放佛天地間隻剩這一拳。
“噗!”
一聲異響,他回過神來,再看那屍體卻已湮滅,而在那石柱之上卻隻剩下一個深深的拳印,散發出一股悚人的氣機。
想了想,蘇白衣控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不知為何?蘇白衣的心底升起一縷疑惑。
自己好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就好像內心深處的一種驅使,驅使著他。他知道,他從一開始便不想隨那世界眾生一樣,百年之後隻剩枯骨。於是他在典籍中尋找著古老的痕跡還有傳說。他找到了,找到了這條古路。可是,他的心盡管炙熱,卻仍不滿足。就好像,這還不是他想要的。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生而知之的蘇白衣疑惑了。“難道,我想找的東西還沒尋到?”
“嗯?海浪聲?”
一聲聲奇異的聲音把他從思索中喚醒。
“這是?”
隻見他的眼前有一片海,真正的海,黑色的海,無邊無際,無盡怒濤在咆哮,其中無數白骨沉浮,猙獰可怖,放佛生前受了極大痛苦。
他的心平靜了下來,是的,很平靜。他好像感覺不到懼怕。
“嘎吱…嘎吱…”
遠處一個木舟伴隨著刺耳的搖曳聲慢慢的靠了過來。那是一支黑色的舟,若非舟頭的一縷昏暗黃燈,恐怕沒人看得到。
似有所思,蘇白衣沒有猶豫,邁步,登舟。
又是那好像蒼老蒼涼的聲音,載著他慢慢駛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