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定了一下思緒,開口言道:“當今朝局動蕩不安,太子和四皇子矛盾日益激化,我家老爺因此受了牽連。範大人知道我家老爺是支持太子的,自古有名訓,立嫡立長,太子既是皇上的嫡子,又是長子,太子之位又是早早定下的,隻可惜賢妃娘娘仗著皇上寵愛力圖太子之位,覺得朝局動蕩,百官不寧。”
說到這裏雪鳶看到範登麵色不虞,又看到範夫人神色一震,知道自己說起了當今最敏感的話題不好接口,但是他們既然沒出言反駁雪鳶就心裏放下心來,接著說道:“按說這些國家大事我一個婦人是不應管的,隻可惜他們的手伸得太長,居然敢讓人意圖下毒害死國公爺為四皇子鏟除異己,這就是臣妾不能容忍的。”
二人神色漸漸凝重,都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也都有些不相信,因此麵帶疑慮。
“我知道範大人有疑慮,所以今天晚上妾身要審問個清楚,範大人是刑部侍郎,又是一身傲骨,更重要的是平日子裏和我家老爺常常意見相左,有您為我們家老爺作證,想必別人也說不出二話來,所以這才厚顏想請,還請大人看在百姓蒼生的麵上主持公道。”
範登自然明白雪鳶那句為百姓蒼生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四皇子和太子真的要爭奪太子之位,不知道會發生多少流血事件,隻是他從沒有想到要把自己卷入到爭奪皇位的漩渦之上,因此站起身來回道:“恐怕微臣幫不上忙,我從不想卷入朝黨之爭,還請國公夫人見諒。”
雪鳶一驚,沒想到他會拒絕,轉念一想這也怪不得人,誰又願意是非漩渦,冷靜明理的都會選擇明哲保身,置身於漩渦之外。
“範大人這樣說妾身也不能相強,明哲保身乃是上策,大人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妾身能明白。隻是,禍起蕭牆,兄弟相殘,當今聖上百年之後誰又能真的躲得過這漩渦。與其等到日後天下大亂,百姓塗靈,大人難道就沒有想到在這事情還沒有發展壯大的時候把它消滅於萌芽狀態?更何況,妾身並沒有想讓大人真的卷入這漩渦,段家沒有辦法已經卷入了,這裏麵苦楚誰又能比我們體會更深!妾身隻是想讓範大人做個見證,說句實話,僅此而已。”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雪鳶身體挺直坐在那裏,眼神毫不相讓的看著範登,雪鳶能感受到範夫人那刀一樣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刮來刮去。雪鳶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退縮,如果自己這邊耽誤了,隻怕段風揚那邊也會受牽連。
範登一臉鐵青看不出來在想什麼,隻是身體微鬥,雙拳緊握,雪鳶的話確實讓他震驚。更何況他早已經因為這皇位之爭心有怨言,隻是他不想禍連家人所以一直以來隱忍不語。
禍起蕭牆,生靈塗炭,這才是讓他動心的根本,他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麵,隻是他沒有想到學院一介婦人居然也會有這樣的見識。想到這裏轉頭看了範夫人一眼,他希望自己做任何決定能得到家人的支持。
範夫人麵帶微笑輕輕的點點頭,範登這才放下心來,輕歎道:“夫人見識廣闊絲毫不遜於男子,下官佩服。既然夫人連國家大義都搬了出來,下官隻好遵命,今日就為夫人做個見證。”
雪鳶這才鬆口氣,麵袋感激地說道:“謝謝大人,如此妾身就可以為夫君尋個公道。妾身也不想多耽誤時間畢竟大人還要早朝,就請大人和夫人跟妾身到正廳去吧。”
進了正廳,屋子裏早已經都布置好了,四扇百花爭春圖案的大屏風立在堂上偏角,屏風後麵有一張小桌,桌上筆墨紙硯齊全,桌子後麵是兩把圈椅。
範登不解的看著雪鳶,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
“範大人,為了這份口供的真實性,隻好有勞大人親筆書寫審問過程,請大人諒解妾身的為難之處。”
範登看了雪鳶一眼,隻怕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想得這麼周到,點頭應允,雪鳶謝過之後轉身出去。
端坐在堂上正座之上,一直在這裏伺候的丫鬟婆子早已經筆直的站在一旁,翠枝和紅纓一邊一個站在雪鳶的身後,神色肅穆令人心顫。
“把陳姨娘帶上來。”
雪鳶一聲令下,早已經有守在門口的婆子迅速離去,不一會的功夫就把陳鳳嬌從耳房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