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本在呼呼大睡著,手下一鬆,酒壇子‘哐當’聲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落淺蓧忽而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百花樓裏。
不對啊這是在百花樓。不說這是青樓赫連藺羽不可能來這種地方,雖然她沒有讓櫻草瞞著赫連藺羽她來了青樓的事,但是即便赫連藺羽知道了也不會來的才是。更別說,他這會,不說正在氣頭上,心裏對她也有一點芥蒂,怎麼會在這時候過來?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竟然夢到赫連藺羽來青樓了?真是該打。
於是在眾人的注視下,落淺蓧狠狠地敲了敲腦袋,然後抓著毯子躺回了軟榻上。
一時間大家都懵了,這是個什麼反應?
在那一瞬的愣然後,從落淺蓧穿越來到這世界後就一直跟在落淺蓧身邊的櫻草和赫連藺羽倒是看出落淺蓧在想什麼。
這躺回去的動作,不是‘她一定還沒睡醒,重新醒來一遍。’就是‘她一定是在做夢。’的意思。
櫻草腦門上不由滑下黑線,有些窘迫地看了看赫連藺羽,對落淺蓧道:“王爺,王妃來找你了。”
是櫻草的聲音。落淺蓧羽睫微顫,方才敲在腦袋上的力道不小,現在有些隱隱作痛。
...
不是夢。
落淺蓧赫然睜眼,一個魚打挺坐起身子,這才注意到赫連藺羽身邊的櫻草。
他真的來了。落淺蓧漂亮的鳳眸越瞪越大,對上赫連藺羽深入古潭的眸子,心下不由微微發顫。莫名的有種在外偷情被丈夫捉奸在床的感覺。
好像也確實差不多是這麼個事。
“王爺。”赫連藺羽微微啟唇,溫潤的聲音卻似驚雷炸在落淺蓧的心頭。
“藺羽,我......”落淺蓧隻覺指尖赫然繃緊,眸光微微發顫,忽而想躲開赫連藺羽的目光。
後來趕來的老鴇從門縫悄悄瞥了一眼裏麵的情況,驟然瞪向那讓去通知落淺蓧的龜公。
龜公無辜地搖了搖頭。
“王爺,別說了。”赫連藺羽淡然道,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在秋葬月臉上停滯了一兩秒,而後再次落在落淺蓧微微泛紅的臉上,看了看落淺蓧懷中抱著的酒壇子,眉間微動,忽而提步走上前。
一屋子的小倌,侍從加之站在門口的龜公和老鴇,心頭無不為了赫連藺羽那不緊不慢不輕不重的步伐一下一下咚咚跳著。
他越走越近了。落淺蓧愣愣地盯著赫連藺羽潔白的衣擺,直到那人停在了自己麵前。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一向溫潤的赫連藺羽還有這麼讓人壓抑的時候。
赫連藺羽伸手微微用力取出落淺蓧因為緊張而抱得有點緊的酒壇子,酒壇子雖說還有些重量,卻也已經輕了許多,而至於赫連藺羽沒用什麼力便拎了出來。
目光掠過桌邊七扭八歪的一堆酒壇子,倒不知是落淺蓧喝的還是沈香喝的。
伸手捧起落淺蓧的臉,落淺蓧也不知喝了多少,臉上帶著幾分醉意,紅撲撲的,一股酒氣撲鼻而來,赫連藺羽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