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麻煩?”拽緊了衣角,而後又放開,落淺酥微微扶額。
也許是她錯了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然而這話她才說了不久,卻又很快反悔了。段驚鴻心意與她。對孩子或許會比她更執著些,如果生氣的話,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怎麼想都不太痛快。自己是帝王,他怎麼敢對自己發脾氣?莫不是她太縱著他?以至於他忘了她還是個帝王?
不對。他從來沒有忘記她是個帝王。從某種程度上說,他也是個帝王。他隻是不叫做帝王罷了。那麼同樣是帝王的他,為了照顧她這個帝王,卻是方方麵麵都甘願屈與她之下。
是誰忘了誰還是個帝王?
落淺酥眨了眨眼,越發茫然。拽著被子的手越發收緊。
說起來,是她被慣壞了。她向來不會看低誰,卻習慣了段驚鴻的臣服,習慣了段驚鴻的照顧。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的人,或許是段驚鴻。但是同樣,她也忘記了對方是個跟自己平起平坐的人。
“朕在做什麼?”落淺酥微微垂眸,隻覺得自己在段驚鴻麵前每一次高揚起頭都有點可笑。她到底在,驕傲些什麼?
他的修為比她高,他擁有一個不弱於南棱的風情殿,甚至於,便是那絕色的容貌,她也不過是與他匹之。種種的一切算下來,她似乎比他還稍遜些。那麼她到底在驕傲些什麼?
這般的她,隻顯得自負了罷。
“是朕做錯了嗎?”落淺酥忍不住低聲囔囔道。
這個時間落淺酥打算休息一下,然後在起來批閱奏折。她通常都是這麼做的,也養成了固定的習慣,隻是這個時候,睜著一雙鳳眸,好端端地縮在被子中,落淺酥卻了無半點兒倦意。
“唉。”一聲輕歎自落淺蓧口中發出。
隻見落淺蓧雙手枕在腦後,看著頭頂的藍天白雲,眉眼間似有幾分惆悵。
偌大的寢宮屋頂上,居然有一著淡色衣衫,長發飄逸的女子躺著。外邊的宮人本來還有些驚慌,待看的仔細了些卻又冷靜了下來,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那是幽王。
從小到大,落淺蓧溜來落淺酥這兒的次數不少,且常常都沒有同落淺酥說過。隻是落淺酥也從來沒有責怪過。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習慣了。隻要不是刺客便好。
落淺蓧微微閉著雙眸,她方才沒有真的離開,隻是躲在這兒。所以她走了之後裏麵發生了什麼她都一清二楚。
落淺酥不知道,她的修為的提高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迅速。本來修為就不低,再加上生命果的成熟,秘籍的相助,百裏臨月和逍遙玲瓏的丹藥和玖葉的魔鬼訓練。她的修為當真如登天梯一般蹭蹭蹭地往上漲。
她曾經躍躍欲試,想要同落淺酥一站,落淺酥卻寵溺地笑笑,說著不急。然而這個時候,她所寵溺的妹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超過了她的修為。而她還不知道。這也是為何自己躲在這裏,落淺酥卻沒有半分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