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三年,可不是什麼都沒有做,洪武大陸上大致發生了什麼她基本都知道,但是有些東西她卻依舊是難以觸及的。她不能讓他們提前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

“是!”見落淺蓧沒有責罰自己,櫻草鬆了口氣,落淺蓧這幾日似乎很忙,她也沒空跟落淺蓧多說什麼,早就憋了好幾天的話,終於可以吐個幹淨了。

於是乎,赫連藺羽當初如何消沉,曲溯連當初如何癲狂,秦羽當初如何崩潰。唯一一個保持著清醒的沈璃雅如何把他們揪了起來,又如何在三人不知道的時候獨自買醉,他們如何重新將局麵維持住等等,櫻草都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

大到落淺酥和落王爺等人如何,小到軍營中一個被落淺蓧表揚過一次的小士兵如何,甚至還有落淺酥後來還是懷了孕,生了個皇女,櫻草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不太清楚的,都到了出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了,越說鼻子越酸,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喝口水。”落淺蓧倒了杯茶,遞到櫻草手上,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是如何前所未有的溫柔。

心疼,更多的卻是抱歉。她不能讓他們知道她的消息,以為自己思念著難熬,又怎想他人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死與否,又該如何。

感受到落淺蓧修長的指尖抹過自己臉上的眼淚,櫻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確實是不該如此,那麼丟臉地哭來哭去,怎麼好意思讓別人知道她是落淺蓧的大丫鬟。

好不容易將櫻草安撫好,落淺蓧獨坐在房間裏。

突然有些擔心進到京城的時候要怎麼麵對這麼多的人。

當然愧疚了。突然開始後悔,怎麼著也該悄悄傳消息給他們。心疼,她總以為他們是各方之主,總是有人非人的意誌。卻從未想過這又該如何難熬。

夜深,落淺蓧放下酒壇子,有些兒懊惱了。

當初玖葉便是用酒池子來淬煉她的筋骨,如今莫說是這麼幾壇了,再來個十壇百壇的,她都未必會有幾分醉意。

還想作個傷感態,怎麼知道現實如此尷尬。

有些無趣地將酒壇子踢開,落淺蓧也沒有想過要叫人來收拾。

心頭微動,身體便出現在了某一處。

手上微動,白色粉末迷茫在空氣中,落淺蓧又等了等,這才走近床邊。

赫連藺羽睡覺的姿勢很規矩,最近常皺著眉頭。

輕輕撫開赫連藺羽的眉頭,睡夢中的赫連藺羽呢喃了幾句,落淺蓧嚇得收回了手,以為把他給吵醒了。

“淺蓧。”仔細一聽才聽清赫連藺羽再說什麼,落淺蓧心頭微跳。

忽地被那人拽住手,明明已經睡了過去,那手勁卻大的讓人驚歎。

“對不起,不要走......”赫連藺羽呢喃道。

身體一震,落淺蓧愣愣地看著赫連藺羽的睡顏。

她又何嚐不明白赫連藺羽為何會這般,那染血的盔甲,怕是讓他覺得自己手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