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都沒有料到的是,趕鴨子上架的主刀醫生心急火燎地撞進手術室,卻看到一個一身血汙的家夥呆坐在手術台上,對著他咧嘴,露出六顆白得滲人的牙齒。
原本滿頭大汗的主刀醫生又驚又喜,人沒死就不必擔醫療事故的責任。於是他找借口把沈葉帆綁在手術台上磨蹭近一個小時,經過各項檢查,確認傷員一點問題都沒有後,總算把懸著的心給放踏實了。
粗心的主刀醫生沒細問沈葉帆送進醫院時的情形,草草簽下留院觀察一天的單子便收拾東西哼著小曲下班跑路。留下滿眼崇拜神色的值班護士,為“術後”的病人安排病房。
醫生糊塗,可沈葉帆不糊塗。從一腔熱血救人到躺在監護病房,冷靜下來後,一個疑問在腦海裏浮現,他被撞得幾乎死掉,怎麼會在進手術室的幾分鍾時間裏,身體完好如初,安然無恙呢?
躺上觀察室病床上,回想事故發生時的情形,他記得在朝那道倩影撲去,推開對方的時候,右手無意間從對方滑膩的臂腕上帶到了一個小物件,然後自己手上就多出一串黑色的佛珠。
當被推進手術室,處於彌留狀態的他感覺到有股細流從右手心融入手臂,這道清晰的觸感一進身體,讓他感到非常舒服,上上下下都是暖暖的,就像從裏麵洗了一次熱水澡,全身的痛楚在幾次呼吸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問題一定出在這串佛珠上!
正在思索的時候,一個一臉憨厚的胖子躡手躡腳地溜到沈葉帆的床邊,眯著小眼睛眼奇道:“葉子,哪裏搞來的佛珠?咦,這串佛珠才幾粒珠子,我數數一二三四怎麼才十粒,佛珠都能山寨成這樣?不會是你自己串的吧。”
沈葉帆看向胖子,原來是好兄弟孫浩文。他問孫浩文:“來多久了耗子?剛才怎麼沒看到你。”
孫浩文和沈葉帆都是孤兒,自打從沈葉帆記事開始,兩人就在一起沒分開過,是最親近的人。兩人就讀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以及現在清風市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清遠警校。
“耗子”和“葉子”是他倆小時候相互取的綽號,沈葉帆身材瘦小是名符其實的一片“葉子”,但體重逾二百斤的孫浩文,絕對當不起“耗子”的綽號,可誰讓他名字裏有個浩子呢。當年沈葉帆和他孤兒院的小夥伴們把孫浩文摁在床板上問他:“蚊子、耗子,二選一!”,孫浩文低聲下氣得選了耗子。後來兩人不打不相識,成了孤兒院雙霸,綽號也就從此定下來了。
沈葉帆問起當年取綽號的糗事,孫浩文總會義憤填膺的說:“兩個都是四害,耗子至少還是哺乳動物。哺乳動物!你懂不懂?懂不懂!”。說完,兩人很默契的淫笑兩聲,然後攜手去爬中學女廁所的牆頭。
用沈葉帆的話說,人生四大鐵,哪比得上毛沒長齊就一齊翻女廁牆的。
“早來了,看到幾個輔導員圍著誇你,就沒來湊熱鬧。我這噸位,放哪都算得上違章占道,人多的地方影響交通呐。”孫浩文自嘲了一句,然後又賊兮兮說:“沈賤人,你可以啊。為了護花連命都不要了。哥來的路上替你打聽過,你救的是法醫係的係花何雪蘭,這妹子不得了,據路邊社可靠消息稱,她的追求者排成一排能繞警校圍牆兩圈半,你確定能泡上那妞?”
沈葉帆不信,兩圈半?警校的所有雄性動物,包括喵星人全排一起能繞兩圈嗎?誇張也要有個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