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瓦普吉斯之夜(1 / 3)

“哦,你醒啦。”

一個熟悉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試著睜開眼睛但是無論怎麼努力眼前始終是一片白色。

“已經快十點了,如果遲到的話我一定會被趕去生火堆!您簡直是.......算了,先把這個喝了。”

一個杯子遞到我的嘴邊,緊接著往上一揚一股無比清涼的液體傾瀉而出,我依稀記得這種味道是我在39號病房裏喝過的葡萄酒。而這一次這種神奇的葡萄酒再一次產生了令人驚訝的效果,我的頭腦在一瞬間清醒。我睜開眼睛,那隻貓依然站在我的麵前。

我又開始產生幻覺了?我用左手摸了摸額頭,手腕上的血已經止住了,甚至傷口已經愈合。體溫也竟然在這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恢複正常。但是我的呼吸和體力還是沒有恢複,在這種情況下是無法如此清晰地看到幻象的。那麼,站在我麵前的真的是撒旦的貓?不,不可能!

“聽著,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現在隻要點一下頭,剩下的問題我一會在向你解釋。”

黑貓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直到我機械性的點了一下頭。

它突然興奮起來,縱身一躍跳上窗台高喊了一聲:“亞巴頓!”黑貓的話音未落,一陣汽車發動機的隆隆聲便在窗戶的上方響起,其中還夾雜著奇異的鳥類振翅的撲棱和叫聲。一輛由一隻奇怪的大鳥拉著的老式敞篷轎車降落在和窗台平行的窗外。

亞爾曼,不,應該叫他亞巴頓了。他依然帶著那副墨鏡,隻不過已經不再穿著那件用來偽裝的白色工作服,而是換上了筆挺而華麗的燕尾服,肩上披著的一領白色的披風此時正在疾風下飄揚。他轉頭看著我們並示意黑貓上車。

我回憶不起來我當時是自己走上去的還是被黑貓扔上去的,(第二種可能性會比較大),亞巴頓再一次回頭,確定我們坐好了之後他輕輕一抖手上握著的韁繩,大鳥猛地揮起的黑色翅膀擋住了我的所有視線,一陣狂風和沙塵散去後,ZH醫院的大樓已經看不到了,緊接著地麵也從我的下方消失了。一架晚歸的客用飛機在我們下方數十米的地方無聲的飛過,熄滅了最後一個高樓上依稀閃爍的航空警示燈。連溫斯特也安靜下來了,它直立的倚在車門旁用炯炯的目光凝視著前方正在下降的幾顆明星。黑夜從四麵八方把我們緊緊包圍,轎車的黑色座椅以及車身,溫斯特身上仿佛隨時會擦出火花的毛,甚至亞巴頓身上黑色的燕尾服都隱藏在這黑漆而空靈顏色之中,我的目光從未變得如此明亮,以至於我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見我伸出車外的手臂以及我的整個身體。我解開襯衣的口子,感受著陣陣涼風的吹拂,仿佛獨自自由的飛行在這一片奇異的夢境之中。

如果可能的話,我願意用任何的詞組來形容這一趟難忘的飛行,不過遺憾的是我在旅程的半路就睡著了,甚至連怎麼下的車都不得而知。當我被隆隆的巨響吵醒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一處平坦的山坡上,亞巴頓以及他的車子正朝著遠處的懸崖衝去,而後消失在山石崩塌的塵土裏。

“整整遲到了一個小時。”

黑貓有些惱火的看著一塊懷表,如果再給他加一副手套的話他的神態活像是再用英語說:“ohdear,ohdear,I'mlate!”

“這是哪?”

我問道。

“山上。”

“.......瓦普吉斯之夜?”

“您總算是聰明一點了。”

“可是去哪?前麵沒路了!”

我驚訝的看著黑貓徑直朝著懸崖的方向走去。黑貓也不再解釋什麼,直接轉身走過來把我也拽了下去。

以下的回憶是文字所不能描述的,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一下跳下懸崖的感受,撲麵而來的疾風讓我幾乎不能呼吸,我掙紮的擺脫了黑貓的控製,但是這毫無意義。我隻看到懸崖壁上褐色的岩石一閃而過。

“真見鬼!為什麼這麼晚?”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頭上方響起:“還有,教授是怎麼回事?”

“我花了不少時間才把他說服,並且我們在路上......”

我睜開眼睛,這個晚上我已經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以至於我現在已經不再會對發生的任何事情感到驚訝了,包括我看到弗蘭德斯站在我的麵前時也不例外。

“那就別耽誤時間了快走吧。”

弗蘭德斯催促道,我站起身跟著他走進了麵前黑峻峻的灌木叢林。溫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我的身後消失了。

“晚上好教授,很高興再一次的見到您。您可以叫我卡羅維夫。”

卡羅維夫揮了揮手,他的手中隨之出現了一個吊燈,照亮了我們前方的路麵。

“那麼教授,既然您跟著比格莫特來到了這裏.....那您現在一定已經知道我們的主公是誰嘍?”

弗蘭德斯繼續說道,我沒有回答但是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非常好,其實您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們隻是邀請您來參加一下節日之夜的晚會,僅此而已。也以此當做您對比格莫特照顧的謝禮,和您在醫院所做出的一切。”

他回頭看著我,他不再帶著那副早就應該被扔進垃圾桶的夾鼻眼鏡,而是換上了一副老式的單眼鏡片。此外他頭一次穿著極其合身的衣服,就好像請人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卡羅維夫也裝著黑色的燕尾服正裝,使他看上去一身的黑色隻有胸口處露出的一點白。他臉上的那種滑稽戲謔的表情已經消失了,變成了一個紳士,莊重的領路人。

“另外,您作為主公邀請來的客人,我想再給您送上一個建議:那就是永遠不要害怕,無論您遇見了任何事情,永遠,永遠不要對其驚慌!您幫助比格莫特處理好了一切事情,而在這個時候害怕是非常不明智的。真的,教授。非常的不明智。”

他用溫和的語氣有重複了一遍,仿佛在等待著我的同意。

“哦,是的。”

我回答道,並朝著他微笑。

“瞧,他們已經來了。”

卡羅維夫用愉快的聲音說道,並指向不遠處正坐在草地上的一些同樣身穿燕尾服或黑西服的來客:“雖然說在節日之夜裏還是熱鬧一點比較令人愉快,但是我覺得他們總會讓人愉快的過了頭!”

幾分鍾過後,我們已經離開了剛剛說話的那個光禿禿的山坡和現在身處的矮灌木叢,遠處的談話聲和笑聲已經清晰可辨,火堆的亮光不再像鬼火般的那樣星星點點,而是直接在遠處的個個棲息點熊熊燃燒。在每個火堆的旁邊坐著的男人正握著酒杯和同伴熱切的說著什麼。而他們的女伴則多數在遠處的小溪旁邊或者我們身旁的草地上追逐舞蹈。一個端著盛滿了香檳托盤的黑人朝我們迎麵而來,但是卡羅維夫揮了揮手讓他走開,我們走過他們身旁,一路躲避著差點和我們發生衝撞的女來賓、時不時突然從身邊冒出來一團火焰、噴灑出來的香檳泡沫和拿著各種酒類的服務生。沿著一條留出來的道路走向草地的深處。在那裏,坐在一塊石頭上、右手中握著一把長劍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