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序(2 / 3)

薑維本是曹魏的下級將領,後來諸葛丞相征伐中原時才拜入丞相麾下。本以為自己身為客將,與蜀人不免隔閡。然而幾年下來,丞相對薑維視如己出,不僅毫無懷疑,而且將自己所學,悉數傳授。薑維自幼喪父,在他而言,早已把諸葛亮當做父親了!

然而丞相如今也已年過五旬,雖然仍運籌帷幄,根本卻也是個疾病纏身的老人了。近年來的連續征伐,更是加重了丞相身體的負擔,以至於不時的咳血與昏迷。

今早薑維來給丞相請安時,丞相就已昏昏醒醒。然而為了穩定軍心,這消息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曉,當二虎來找自己時,薑維心裏就“咯噔”一下,看二虎的情形就知道是丞相不好了。然而丞相是一軍的靈魂,消息不能讓下級士官知曉。薑維也隻好強迫自己維持表情,趕來中軍大帳。

天知道他是怎麼走的那段距離!每走一步,就會離丞相所在的大帳更近,但是又似乎與丞相愈行愈遠。

到了此時,薑維才終於確信自己的懷疑,也就不再控製眼淚。諸將也知道他與諸葛亮情同父子,不約而同的讓出身來。在諸將聚集的盡頭,他終於看到了那個老人,老人微笑的向他伸出手,正如當年收服他的時候。

“丞相……”薑維跪行至踞前,握住諸葛亮的手,想說幾句話,嗓子卻像被什麼堵住了,隻是撲啦啦的掉下大片的眼淚。今天流的淚,似乎比自己這些年流的血都要多。

老人抬起手放在薑維的肩膀上,這個簡單的動作仿佛耗盡了他所有了力氣。喘息而又咳嗦了一陣後,方翕張著嘴,發出聲音:“伯約……”薑維聽見呼喚,連忙抬起頭,使勁吸著鼻子,雖然還是說不出話,但好歹是把眼淚止住了。

“吾之兵法,你已所學不差,你之才學,皆是人中難得。自今以後,還望好自為之……”薑維連連點頭,老人的話語聲本就微弱,還要再仔細去聽時,那滿布皺紋的手已垂下。待諸將搶至近邊,也隻聽到了“中原……”“漢室……”幾個模糊詞語。

蜀漢建興十二年八月,有一大星墜落五丈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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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漢軍前鋒營營地。

於小狗像往常一樣與同伍的戰友按時起床、做飯、訓練。此次北伐擔任漢軍先鋒的是征西將軍魏延。提起魏延魏文長,那可是名鎮華夏的勇將,他成名時,於小狗雖然還是隻會在巴山鄉下玩泥巴的毛孩子,但是他的故事也聽過不少。

魏延,字文長。有人說他曾經是荊州地麵一劇盜,率領著一批亡命徒到處打家劫舍;也有人說他家世代皆是荊州大官,好像家世久遠的可以追溯到什麼無忌公子身上。不過於小狗對於將軍的出身並不感興趣,他愛聽將軍打仗的事情。燒火的老張頭早在魏延將軍追隨先帝爺入蜀時就在魏將軍麾下了,於小狗為了聽將軍的英勇事跡,沒少為老張頭拾柴火。

老張頭為人和氣,再加上天生一副好嘴皮,和誰都能天南海北的扯上幾句。一笑就露出那一口殘缺不全的牙,滿臉的皺紋在他笑的時候就顯得更加深刻了。於小狗估摸著他應該有六十歲了,但每次問起,老家夥都吞吞吐吐,實在問急了,就索性腆著老臉說自己明年就五十了。於小狗入伍三年,這“明年五十”的謊言倒是聽老張頭說起過兩次。

不知年紀的老張頭不必參加訓練,每天的任務就是在附近山上拾柴,在士兵們吃飯的之前生好火。樂趣就是說書,主要還是魏將軍的故事,畢竟每年被分派來新兵蛋子不少是衝著魏將軍來的。說故事也不必多鄭重,休息時間,找個高點的土坷垃,老張頭往上一坐,想聽故事的就自動聚集在他周圍了。這一獨特的故事會隻能出現在魏將軍營地裏,要是換了別家,就得以“喧鬧軍營”的罪殺頭了。“不過我是魏將軍的兵”,於小狗剛剛結束訓練,這樣想著,就看到故事會又開始了,連忙擠了個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