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對講機(2 / 2)

牛泡湊了過去,皺著個眉毛仔細的聽,但從那黑色蜂窩筒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卻隻是雜亂的電流聲夾雜這那種沙沙沙。

牛泡便讓傻鄧把對講機拿給他,按下了側鍵,喊道,有人聽到嗎?有人嗎?

這樣連喊了幾次,但那從裏麵仍舊隻傳出了沙沙沙的莫可名狀的聲音。

牛泡命令大夥再擴大範圍,在以三公裏為半徑範圍進行了拉網式的排查,但這次所有人都空手而歸,並沒有什麼新發現。眼看雨勢不減,裹著雨衣戰士們一個個冷得像剛出土的冬筍,周排長便跟牛泡商量了一番,決定先到到吊橋處去看看。

我們便重新整好隊,走了接近十分鍾,峽穀便出現在眼前,因為天雨路滑,加之夜色已經悄然籠罩上來,所以牛泡讓所有人跟懸崖都保持近十米的距離,全憑著眼力在氤氳的雨霧張望,費了一番周章過後,終於找到了吊橋。那橋顫巍巍的懸在空中,底下蒸騰起一片朦朦的水霧,看不清到穀底有多深,而那被雨水泡濕濕透的木板也無法分辨有沒有人從上麵走過。

牛泡率先邁上去朝著懸空的橋板踩了踩,兩邊的繩索便晃的更加劇烈了,他站在橋上,回過頭,說,“全體待命,我先找個人跟我到吊橋上去看看這橋能不能走!”

周排長自告奮勇說他自個兒跟著牛泡去,但牛泡卻甩了甩腦袋說,“我這麼大個塊頭,再加上你,要是這橋承不起那不是一起都掉下去了,來個個子小點的。”

周排長正猶豫著要喊誰,牛泡卻一口叫了上了不到一米六五的傻鄧,牛泡從背包裏麵拿出跟保險繩,把他跟傻鄧栓在一起,輕描淡寫的說,“待會誰要是跌下去了,另外個立馬抓緊了扶繩。可千萬要抓緊了。”

傻鄧其實是挺老實的一個人,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牛泡便走在前,他跟在後麵,扶著那繩索,兩人一前一後,一搖一晃的往橋中間走去。

看著他們艱難行進的背影,我倒對牛泡有了些敬佩之情。他是縣政法委的幹部,本來可以隨便叫兩個新兵蛋子去幹這種冒險的事情,但他卻毫不在乎,自己衝到了最前麵。說實話,這種年久失修的古吊橋,加上又是在雨天,還真保不齊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而那些沒輪到自己上陣的新兵倒有些幸災樂禍,帶著愜意的神情看著吊橋上的人影。因為下雨的緣故,能見度極低,隻過了一會,牛泡兩人便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霧水中。

這時候老趙踱到了我麵前,朝我使了個眼色,瞅瞅我胸口,把一隻手伸到了我褲子邊上。我知道他是想要我偷偷把盒子煙賽給他,便故意大聲說,“老趙,你看兄弟們都焉了吧唧的,拿根煙出來給大夥提提神!”

周圍的幾個老兵聽到說有煙,像是蚊子聞到了血味一般的圍攏了過來,紛紛纏住老趙問,“你這賊貨有煙?!”

老趙連忙辯解道,“我哪藏得住那玩意兒,還不讓你們都活剝了。”

“你這家夥的話誰信!”

幾個人嚷嚷著搜了老趙的身,他才得以狼狽的逃脫。士兵們的打鬧周排長都看在眼裏,卻一言不發,他就是這樣的人,隻要過得去,一般不會紅著臉訓斥人,如果要是牛泡在的話,他們根本不敢這麼放肆。

老趙被折騰了一番,卻不敢過來暴露我藏著的寶貝。因為這煙按照約定已經是屬於他的了,上一次連隊請了個老師給我們侃過中國人民共和國物權法,從法律上講這就叫做我現在隻有占有權,老趙才有所有權。

我們在雨中相互吹眉毛瞪眼睛了一陣,牛泡跟傻鄧折返了回來,說那吊橋過不去,走了不到一半的地方,他們便發現十幾塊板都空掉了。

大家略顯失望,隻有我心裏鬆了口氣,再看看老趙,他似乎麵無表情,也不知道心裏是不是還在琢磨著我的這盒煙。

牛泡篤定的說,“現在看來,這五個人是不可能走到吊橋對麵了,大家再返回祈神木,在神木山上繼續搜尋。”

原路返回時,我掉頭望了一眼白茫茫霧氣所籠罩著的吊橋,不知道是心有餘悸還是茫然失措,那不斷翻湧著的雲霧就如同通往未知的鬼域般,想到老趙所說的那片神秘的白色地圖,就在吊橋過去之後的不遠處,我的心裏陣陣發毛之餘,覺得事態遠沒有想象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