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盛了半碗剛剛煲好的雞湯,還沒喝上一口,就被他的那句話逗樂了。
他這是拐彎抹角讚美他自己呢?
我說:“行了吧相公——你跑去才招人嫉妒呢?”
“那是……我比阿爹長得人樣多了。”
我情不自禁的笑:這笨蛋以前還拿自己和阿妞家的豬作比較呢,這時候腦子倒是開明了。
我喝著手裏的雞湯,味道還不錯,端著剩下的走到景壽身邊,送過去給他嚐,景壽接過了碗,退去了一邊慢慢喝,由著爐子上的藥壺子“撲哧撲哧”。
“小福,萬一阿爹真的惹了什麼人,會不會哪一天,我們也陷進去跟著倒黴?”他越想越離譜。
我守著身邊的藥壺,咒他的烏鴉嘴:“你嫌日子過得太安穩了是不是?”
他哼了哼,放下喝幹了的空碗,狡辯道:“才不是……記得那半個月我回京都的那次,我見著景家的大門了——比東街那個侯爺府還氣派。我就是不明白,錦衣玉食的日子不過,阿爹為什麼要帶著娘親來這個鄉下地方受罪?”
他拉著我起身,帶著我遠離太嗆人的藥氣。
我笑著反駁他:“來這裏好啊——這樣,命裏注定我們一起落在這裏,命裏注定我們的青梅竹馬,不然你能娶到我嗎?”
他一手抓著我的手腕,覷了我一眼,壞壞地道:“說什麼?換個說法——”
“我說……我能嫁給你真是三生有幸。”
景壽這才滿意地抽著嘴角一笑,可繃緊的眉宇沒有半刻的鬆懈。
“景壽……”我喊他。
他應了一聲,皺眉思索著什麼。
我問他:“你……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嗎?”
“我們小時候?記得啊——”
“不是,是我們來麥鄉之前,我們喝孟婆湯,記得嗎?你改了我的生死簿,記得嗎?”我問一個問號,他皺眉一次,看來,他真的是忘光光了,連個渣子記憶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