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有些懵懂,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她微微點了點頭。
“娘,芽芽懂了……”
“懂什麼?”
芽芽那雙漂亮的眼睛轉了一圈,不敢看我,她低聲道:“芽芽沒有爹,但是芽芽還有娘……”
我苦笑,真不懂她這算真懂還是假懂。
芽芽沒有問起其他,我卻多告訴她了一點:“知道三條街後的那個藥鋪嗎?被封了的那個。”
芽芽點頭:“阿爹帶我去過。”芽芽說的阿爹指的是二蛋。
“他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沒有……他隻讓芽芽去那裏磕頭,跪三次,磕九個。然後再做一遍一樣的,跪三次,磕九個。”芽芽比著手指說著。
我苦笑了一下,二蛋那人就是有心。
不枉景壽和他兄弟一場……
我告訴芽芽:“那是磕給你爹和你爺爺的,那裏——是你們景家的醫館。你爹以前……跟著你爺爺學醫,景家世世代代都是做大夫的。”
芽芽“哦”了一聲,孩子問我:“娘,我是不是也要做大夫?”
第一次,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歎著:“不了,你跟著娘做豆腐,別做大夫。”
他們景家的醫術,算是斷在了芽芽這一代,我想教她,可我知道的並不多,隻怕這一教,出不了一個好大夫,反而給世間多一個庸醫,將來跑出去會敗壞景家的聲譽。
我收拾碗筷的時候,阿妞帶著小花來了我們院子裏,阿妞吼的第一句話就是:“芽芽呢?我閨女呢?芽芽呢?”
“娘親——”芽芽應了她一聲。
阿妞不顧在天井下洗碗的我,她拉過了芽芽就掀孩子的衣服察看——
“哎呀!那個挨千刀的賤人真的打你?疼不疼?疼不疼呀?”
“不疼了……”芽芽抬眼看了看天井下的我,又湊耳到阿妞耳邊嘀咕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