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她:“娘,我帶著阿壽的孩子回來了……請你保佑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健健康康地長大,調皮一點沒關係……我喜歡像景壽小時候那樣的。”
有風吹過,仿佛是她對我的應聲。
我笑了笑,轉身離開——
下山的路,有青草被踐踏的痕跡。
我忽的發現這些細微之處……
怎麼?誰來過這裏了?難道……是景源回來過?他是來確認我回來了沒有?剛才我上山走的是西邊的坡道,和下山的他錯肩了嗎?
也許……是我想太多了。
也有可能是孩子們來山上玩鬧。
我回到了鎮上,走回了我從小長大的街上——就好像景壽一年前回來的時候一樣,鄉裏鄉親的見著我回來,一個個傻瞪著眼。
他們詫異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隆起的肚子。
我在阿妞她的肉攤前停步,她正撅著屁股背對著我整理什麼東西,她背上背著一個熟睡的奶娃娃;旁邊二蛋見了我,瞠目結舌地站了起來,我對他笑——
攤子邊上的小丫頭很快認出了我,叫了起來:“福姨!你回來了?!芽芽呢?”
我摸著這孩子的頭,一年多沒見,小花長高了不少,她還念著從小玩到大的芽芽。
我說:“芽芽沒回來……她和她爺爺在京都。”
“小福?!”彎身的她聽到我的聲音,瞬間地直起了身子,阿妞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看,“你、你怎麼回來了?”
“沒為什麼,我不喜歡京都的日子。”
“可景大夫接芽芽的時候說起……景壽做大將軍了。”
我點頭:“他做大將軍……我不習慣做他的將軍夫人——所以,我回來了。”
半真半假的話,騙著我自己,也騙著他們。
阿妞的目光和其他人一樣,盯著我的肚子,傻看了老半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