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說我救了狼,現在的情況,還真屬實:景壽身不由已地負我,容音嘉清醒之後搶走了我的最愛。
若是當初,我就該撇清和她的關係,是我自己的太過自信惹出了大禍。
我教芽芽,人心是善良的,知恩圖報——
事實上,我是東郭先生,容音嘉是狼;我是農夫,容音嘉是蛇;我救她,她忘恩負義反咬我一口,把我逼上絕路。
夜裏,我睡得不踏實,腳又抽筋……
我喊景壽,簡陋的小屋裏隻有我的聲音。
該清醒了,該放棄了……我又回到了從前,景壽他……已經淡出了我的世界,從今往後,隻有我和孩子相依為命了。
我望著窗外的月光,這時候我很想波瀾——
我臨時改了道兒,我沒有直接走往去麥鄉的路,而是去了當年紮營的的那個原野。我不可能再走進九池陰界、走進幽冥宮。我停留在這裏回憶我和景壽在戰場上最甜蜜的日子。
可惜……那些隻能是記憶裏的東西了,不再是現實。
離開的時候,我遇上了一個商隊。
很巧,他們也是去往偏遠的麥鄉,為首的是個中年婦人,她見我挺著個肚子居然還敢獨自出行,她問我,是否願意和他們同路?
我同意了,畢竟我的情況不是我能逞強的——
等回到麥鄉,我會試著忘了他,和孩子開始新的生活。
× × × × × × × × ×
商隊走了十多天,我算了日子,我從我離開將軍府的日子算起,剛好半個月。
那日午後,我在麥鄉的城外與他們道別,感謝商旅們一路上對我的照顧。
腹中的孩子很安靜,沒有半點想出世的意思——
我會摸摸他,讚他“很乖”,進城之前,我去了一趟袁芷琴的墳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