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兒!我記得曾經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床,旁邊還有一些鐵架子、刀和剪刀什麼的。還有一大團發烏的繃帶。我猜那準是血!”
喬恩老先生含糊地開口,“我總不至於偷偷地打開門,將那些東西當廢品賣了!要知道,這可是老樓,所有的東西都是文物。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我可不是那個意思!”牧霖先生被逼得沒話說,隻是一個勁兒地撓頭,似乎非要想起來點兒什麼似的。
喬恩老先生背著枯槁的雙手,顫微微地邁著腳步,徑自在實驗室裏轉悠。
“你準是記錯了!”他帶著滿意神色,東瞧瞧,西瞅瞅,好像房間裏隻剩下他自己了。
維森與傑西,麵麵相覷,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
在這個黑魆魆的解剖實驗室裏,就好像頭頂上壓下什麼東西似的,使他們喘不過氣來。
“難道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嗎?”傑西小心翼翼,帶著不耐煩的語調問道,一麵四處留心瞧著。
這個大得有點兒空曠的房間,四周的牆壁都黑沉沉的,圍繞著紅色的絨布簾。無法看到外麵,是否隱藏了窗戶。
“是吧?有窗戶嗎?”牧霖先生看向喬恩老先生,“如果不通風,可真是容易感冒呢!”
“有是有,不過,後來都被堵死了。”喬恩老先生又風箱似地,開口說道,“仔細瞧瞧!那些該死的家夥們,可沒把這棟樓當作寶貝,四處踐踏。這裏有一段時間,被改成了劇場,留著窗戶當然礙事。”
珊杜提著煤油燈四處轉悠。他還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不禁對什麼都好奇。
而且,尤其在剛才,覺得自己發現了某個秘密以後。
他緩慢地將燈,在地上晃來晃去,發現,門對麵最裏端的地板上,有不少被釘子釘過的痕跡。
喬恩老先生走過來,“這原來是一個小舞台。不過,後來因為播放電影,給拆掉了。”
“這裏有這麼多床和醫用剪刀,是不是,曾經被當作過一個手術室?”珊杜又走到一堆舊床前。
“是的。”喬恩老先生回答,“這裏曾經被當作過,一個部隊的司令部和臨時醫院。”
“我聽牧霖校長說,您在這棟教學樓裏,已經生活了幾十年了。”珊杜假裝隨意地說,一麵盯著,喬恩老先生朝前抻著的脖子。
他雖然跟珊杜在一起,眼睛卻還分外敏銳地,注意著其他人。
“是啊!生活了幾十年。”他帶著猶豫的口氣說。
“您一定很了解,這棟樓裏的情況了吧?”珊杜試探著說,“這棟樓的曆史,您是否知道呢?”
喬恩老先生的眼睛,告訴珊杜,他可能什麼都知道。
但他一付欲言又止的神情,搖搖頭,“我知道的隻有這些。”
“那麼,您一直生活在這裏,就沒有家人嗎?”
喬恩老先生打了一個激靈。
珊杜的話,似乎是一枚尖針,刺痛了他。
他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帶著無限眷戀的神情,環視著四周。
可他什麼也沒說,滯緩地搖了搖頭。
珊杜馬上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我想,我問得真是太多了——”
他舉著煤油燈,撇下還在發愣的喬恩老先生,獨自朝前走著,腳步越發沉重。
似乎幽幽的燈光,已經照亮了,喬恩老先生隱藏在心中的秘密。
珊杜不時回首顧盼,不聲不響地走著。
當快要走到實剖實驗室的最深處的時候,他聽到腳下,發出奇怪的聲響,就好像踏到了一塊空心的盒子上。
銅色的燈光下,他細細地打量著腳下的地板,發現有四排組在一起的規則的折痕。
也可以說,有半平米左右的地板,與其它地板的木頭是分離的。
身後,喬恩老先生的腳步聲,又不緩不急地響起。
珊杜並沒有蹲下來察看,而是馬上朝著別的地方走去。
“嘿!這房間裏真是太冷啦。”傑西語調古怪地說,朝著珊杜走來。
並且,眼睛睨向了喬恩老先生的方向。
“是啊,真是奇怪!”珊杜說,“在操場上,我還感到自己要熱暈了過去。”
牧霖先生已經走到,兩個偵探身邊。
“如果我們現在在三樓,就不會這麼冷了。我們現在的頭頂上有一層樓遮陰,而且,樓層與樓層之間的距離又很高,二樓又沒有玻璃窗。最重要的是,這裏麵沒有人生活。沒有通風設施的地方,是會陰冷的。”
“這棟樓的外牆很厚,陽光根本透射不進來,這麼冷是十分正常的。”走過來的喬恩老先生說。
剛才,一直在角落裏轉悠的維森,也走了過來,一語不發地站在幾個人麵前。
“怎麼樣?這裏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吧?”喬恩老先生邊朝著門口走,邊不客氣地說道,“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不要再胡亂猜測了。”
三劍客與牧霖先生,馬上跟了出去。
回到一樓,喬恩老先生客客氣氣地拎著煤油燈,告辭了。
三劍客又回到校長辦公室。
“怎麼樣?”牧霖先生雙手環在胸前,將身子挺在皮椅背上。
“恐怕,我們還要再進入解剖實驗室一次。”珊杜壓低了嗓音,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很隨意。
“難道剛才,沒有看仔細嗎?”牧霖先生撐起身子,坐直,疑惑的目光緊盯著珊杜。
“我們會想辦法的。我想,我們可以進去。”維森說道,“這可不是多困難的事。”
牧霖先生古怪地盯著維森,“可如果早是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勞駕喬恩老先生了。”
“剛才,我沒有看清裏麵的布置,不敢亂下結論。”維森說,“不過,我發現有個地方,能進入實驗室。”
“好吧。希望你們能調查清楚!”牧霖先生又問,“你們是怎麼認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