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彎地走了許久,謝延蕭覺得自己腳皮都快要磨出水泡的時候,上官若璃這才在城西的一個說不上破舊,更談不上豪華的四方院落停駐了腳步。院子的上方掛著一個有些掉漆了的牌匾——朱宅。
延蕭側著腦袋思忖著,他怎麼不知道朝裏哪個姓朱的大臣是住在城西這麼一個小地方的。正搜索著腦子裏知道的幾個大臣的名字試圖對號入座。一個響亮的男聲想起前來應門。
夜色偏暗,延蕭未能仔細瞧見前來應門的男人的麵容,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張臉一定是他陌生的。這個上官若璃不都是獨來獨往的,怎麼突然之間要來這個朱大人家裏拜訪。謝延蕭上前扯了扯上官若璃的衣袖。
上官若璃回顧了延蕭一眼,對著朱玉陽拱了拱手,“朱榜眼,上官如約前來嘮叨了。”
“原來是上官學士來了。”前來應門的正是朱玉陽,瞧見上官若璃佇立在門後,急忙迎他進去,沒有注意到上官若璃身後的謝延蕭。兩個人就熱絡地寒暄著進了大門,謝延蕭在後頭幹瞪眼,撇開他亮閃閃的王爺身份不說,他這麼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竟然被他視而不見。 他……他這個人見人愛的謝延蕭什麼時候這麼沒行情了。現在是怎麼辦,主人沒有邀請他進門,他是進去還是走回去呢?
過了片刻,謝延蕭又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隻見剛才的朱榜眼連帶著他一家老小四口人從內廳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朱玉陽一瞅見還佇在門口的謝延蕭急忙奔上去行了一個大禮,“昱蕭王爺,請您恕罪,在下一時眼拙沒有瞧見您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確實是有失遠迎啊。”延蕭點點頭,隨後仔細地瞧了瞧朱玉陽,輕聲嘀咕著,“這雙眼睛看著也不小啊,怎麼就瞧不見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呢。”
朱玉陽耳尖,“噗通”一聲地跪在了地上,跟在他身後的老父老母見狀也跟著踉蹌地跪倒在地上,還有府上的一個小姑娘和三四個傭人也都紛紛匍伏在地上。朱玉陽連連彎腰,“王爺恕罪,學生真是有眼無珠……”
“好了好了,本王沒想追究什麼,你們快攙著老人家起來吧。”延蕭擺擺手,他也就是嘮叨嘮叨,沒想著怎麼地,小事化大可就不好了。“本王這回是不請自來,眼下正是飯點,本王隨著上官小……上官學士走了這麼一段路,不知道朱榜眼可否邀本王進去祭一祭五髒六腑啊?”
“自然自然,王爺屈尊降貴地光臨寒舍,老朽一家都深感榮焉。”朱父連連點頭,一臉誠惶誠恐地將謝延蕭迎了進去。
謝延蕭一進屋就理所應當地坐在了主位,這才一眼怨恨地掃向將自己撇在門外,現在又躲在角落飲茶的上官若璃,臉色一沉,粉嫩的小嘴不自覺地嘟起,“上官學士,你倒是真正的好,將我撇在外麵吹冷風,自己進來喝暖茶。”
“下官忘了。”上官若璃回得雲淡風輕。她就是故意的,怎樣!
“你!”謝延蕭惡狠地瞪著上官若璃,似乎要在他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但謝延蕭也僅僅是瞪了幾眼上官若璃,隨後仿佛賭氣一般,隨手撿起果盤裏的一個柿餅,胡亂地咬了起來。這個上官小子,剛才絕對是故意將自己拋棄在外麵的。明明是故意為之,還好意思說自己忘記了,真是一點都不把他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