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毒的東西!”延逸低呼,隨即臉上一正,“末大人,延蕭好歹是王爺,你讓他吃這等惡毒東西,也太不把皇室放在眼中了。”說著,延逸就要去奪掉延蕭手裏的藥瓶,“上官家的千金當真那麼難娶,大不了就不娶了,本王的四弟,欹猷王朝金貴的昱蕭王爺,還怕娶不到王妃不成!”
末未冷笑,“是不怕娶不到,昱蕭王爺,你還是對上官若璃死了這條心吧。”他巴不得延蕭不娶呢,一入宮門深似海,他末未,不,他上官承乾的妹妹即便是不嫁人,他也能錦衣玉食地供奉著。延蕭側身一閃,避開了延逸伸過來的手。一直低垂著的頭揚起,目光堅定地望著末未,語氣一如既往地歡躍,“大舅子,是不是本王吃了這個藥丸,你就認我這個妹夫啊?”
“自然。”末未信心滿滿,他就不相信謝延蕭會吃下蠱蟲。
“那這樣吧,大舅子。”延蕭自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染成的衣袍,笑得一臉無邪,“大舅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開口了,本王就信你了。你可不能再出爾反爾了。”本王真的是被你玩得很慘哎。
“這玩意要當麵吃?”延蕭晃了晃手裏頭的瓶子。
“不當麵,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吃下去啊?”上官承乾帶著一抹壞笑,“你要是轉過頭把東西扔了吐了,那可不算數。”
“不就是吃藥……額?”延蕭一邊說一邊打開瓶子,瞧著瓶子裏頭的東西,延蕭驀地噤了聲。
“怎麼樣啊,昱蕭王爺?”末未笑得愈發邪惡,“吃不下就不要為難自己了。畢竟,生吃蠱蟲的滋味——”末未縮了縮脖子,笑得更為粲然,“這滋味,一定酸爽地畢生難忘啊。”
延蕭望著在瓶底不斷扭曲這的黑色肉蟲,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不該是一個藥丸之類的東西嗎?”
“誰告訴你是這種東西了。”末未挑了挑眉。
他絕對是故意整他的。延蕭瞪著末未的臉龐。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晴柔好奇地湊過頭,望了一眼瓶底扭動的幾條肥碩黑蟲,嫌惡地將頭撇到一邊,“這東西好惡心哎,怎麼吃得下去。”
謝延蕭出東西那麼講究,一定不會吃的啦……所以!這是在為難延蕭啊。晴柔立即明白了。這是某人耍的一個小心機啊。
一堆惡心的蟲子,確實是難以下咽。
在眾人以為延蕭就要放棄的時候,延蕭大喝一聲,“給本王拿酒來。”
“怎麼,昱蕭王爺要借酒壯膽?”末未是不放過任何可以嘲笑的場合嘲諷延蕭啊。“咽不下就不要逞強嘛,沒有人會強迫王爺的,大家夥說是不是啊?”末未又傳來禍害他人耳朵的笑聲。
“隻要本王吃下去這些蟲子就可以了,不管用什麼方法?”延蕭端過一碗烈酒,將瓶子裏的蠱蟲全數倒在了烈酒裏頭,黑黑的蠱蟲再烈酒裏頭扭動著自己肥碩的身軀。
末未隻瞥了一眼,就轉過頭看向別的地方,嘴角的笑意依舊。“是啊。”
“好吧!”延蕭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笑意更粲,“若璃,本王願意對你做出承諾,一生一世不變心。”
“你瘋了嗎?這蠱蟲要是無藥可解怎麼辦!”延宸擋住了延蕭的手臂。
“大哥,難道你就沒有一個願意為之不顧生死的人嗎?”延蕭嘴角噙笑,“我有啊。”
不等大家夥兒反應過來,延蕭仰頭豪飲,一碗烈酒見底。
“你瘋了!!”上官若璃自兩層樓那麼高的看台一躍而下,但動作還是不及延蕭的快。上官若璃單手撬開延蕭的嘴,甚至是伸手到延蕭的嘴裏去摳,“蠱蟲呢?哪裏去了?謝延蕭,你可別告訴我你全數都吃掉了。該死的,你給我吐出來。”
延蕭笑眯眯地拉下上官若璃的手,一把將上官若璃摟在懷中,見她沒有抗拒,心中大喜,附在若璃的耳畔低語,“本王願意為了你不顧生死。”
“傻瓜!”若璃雙眸有淚,她本以為……以為他不會吃的。
一把將若璃橫抱在懷中,若璃隻覺得身子一輕,急忙摟住了延蕭的脖子,瞧見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瞧向他們,若璃又急忙將頭埋進延蕭的臂膀之中,想起延蕭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唱的豔曲兒,若璃又不由地將頭稍稍挪出來了一些,嬌羞的眼神不由地四處躲閃。
延蕭高呼,“本王終於是抱得美人歸啦!”
底下傳來一陣應和的歡呼聲。
****
“末……大哥。”上官若璃上前,輕喊了一聲。她總算是明白自進朝堂以來,末未明裏暗裏地幫忙是為了什麼,原來末未是自己的親哥哥啊。
總算是能夠親耳聽到上官若璃喊自己一聲大哥了。還算是不賴,末未正想好好感受一下這麼些年來沒有享受到的妹妹的體貼,不料上官若璃的下一句話就讓末未飄飄乎的好心情跌至穀底。
“你給延蕭吃的什麼蠱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思來想去,上官若璃還是決定到末未這兒問個清楚。
聽聽,這像話嗎?開口第一句不是關切自己多年想見不能相認的大哥,而是關心那個好命的謝延蕭。末未的臉幾乎要耷拉在了地上。“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