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3 / 3)

鄧小平笑著說:“你怕這個長官挑著你的菜跑了,不給錢,對吧?”

中年婦女惶恐地:“對,不對……”

鄧小平:“放心,我不僅給錢,還要幫你把這擔菜挑下去過秤!”他一把搶過這擔蔬菜放在肩上,快步走下江堤。

“首長!首長……”警衛員邊喊邊快步追下去。

中年婦女愕然自語:“首長……”

劉伯承:“首長就是你說的長官!”

中年婦女:“他就是解放大軍的長官?”

劉伯承:“對!”

中年婦女:“那……你也是解放大軍的長官了?”

劉伯承微微地搖了搖頭。

中年婦女:“不,不對。”

劉伯承:“對!”

中年婦女:“為什麼?”

劉伯承:“因為你不讓我替你把菜挑下去賣啊!”

中年婦女不解地搖了搖頭,遂俯身向碼頭看去:

鄧小平小心地把青菜放在秤前。

兩個戰士急忙過完秤,取出錢交給鄧小平。

鄧小平拿著錢沿著階梯快步走上江堤:“妹子,數一數,看他們少給你算了沒有?”

中年婦女接過錢:“不用數了!”

鄧小平:“為什麼?”

中年婦女:“你是解放大軍的長官,他們不敢少給你。”

劉伯承、鄧小平開心地笑了。

一個通信參謀走到跟前:“報告!李達參謀長請二位首長回去,有緊急軍情商量。”

劉伯承:“是!”他轉身指著碼頭上收購蔬菜的指戰員說道,“妹子!告訴你們村的老百姓,放心地到這裏賣菜,要是他們欺侮你們,你就帶著他們找這位個子矮的首長!”

中年婦女:“嗯……”

鄧小平玩笑地:“找這個高個的劉司令員更管用!”

中年婦女一驚:“劉司令員……”

鄧小平認真地說:“對!他就是我們的劉司令員。”

劉伯承:“鄧政委,快回去吧!”他說罷走去。

鄧小平衝著這位中年婦女笑了笑,說罷“再見!”遂三步並做兩步地追上了劉伯承。

中年婦女看著劉伯承、鄧小平的背景,自語地:“解放大軍的司令、政委真好。”

重慶 第二野戰軍指揮部 內日

李達在室內焦急地等待著。

劉伯承、鄧小平風風火火地走進屋來。

李達:“二位首長!你們下鄉私訪也不看個時候,盧漢急得都快睡不著覺了!”他取出一份電報,“這是他剛剛發來的,請求我們幫著打退國民黨第八軍、第二十六軍對昆明即將發起的進攻。”

劉伯承接過電文看罷轉給鄧小平:“我已經講過了,湯堯上任之後,至少三天——也就是十六日他們才能準備完畢。”

鄧小平看罷電文,嚴肅地說:“電告盧漢,我們已經電令陳賡四兵團提早入滇,從根本上解決雲南問題。”

劉伯承:“同時,我們已經致電‘邊縱’:‘令各部就現態勢,分頭集結兵力,靠近並監視敵第二十六軍與第八軍’。如果確實進攻昆明時,則從各方麵予進攻者以有力打擊,以策應盧漢並通知之。同時乘勢將敵退越南的可能的道路,完全控製和截斷。”

鄧小平:“為解昆明之圍,我們還應電告第五兵團蘇振華政委和第十七軍軍長趙健民,‘準備一個師到四個團的兵力進入雲南適當地區,給敵第八軍以有力的打擊,策應盧漢’。”

劉伯承:“為了給盧漢吃顆定心丸,還要給他發這樣一個電報:‘我們已分頭派遣部隊,向昆明急進。如第八、第二十六軍繼續堅持反動立場,敢於進攻昆明,即請予迎頭痛擊,並堅持要點,以待我軍趕到,協同殲滅之。’”

鄧小平:“李達同誌,盧漢應該放心了吧?”

李達:“我看不一定。”

鄧小平:“為什麼?”

李達:“他新組建的那兩個軍,其戰鬥力實在是太差了!”

這時,柴處長手持電報走進:“報告!據內線報告:宋希濂率殘部在退到高家場以後,他們做出了向金河口、富林、冕寧、西昌逃跑的決定。”

劉伯承:“他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方?”

柴處長:“據內線同誌報告:他們就要到鐵爐場了!”

劉伯承接過電報一邊看一邊查閱作戰地圖:“他們再過了黃丹就到大渡河了!”

柴處長:“是!”

鄧小平:“我們的部隊距離宋希濂還有多遠?”

柴處長:“不到二十裏山路。”

劉伯承:“請電告楊勇同誌:請第十六軍速派一三九團、請第十八軍速派一五五團尾追宋希濂殘部,不僅要全殲殘敵,而且還要活捉宋希濂!”

柴處長:“是!”

鄧小平:“為了工作方便,請你速把我們掌握的內線同誌交給楊勇他們,已便隨時掌控宋希濂所在位置和動向。”

柴處長:“是!”

一座破舊的關公古廟 內夜

宋希濂站在供案前,含淚講道:“我們在軍事上是被共軍打垮了,我們剩下的力量已是很有限了!目前的處境,坦率地對大家說,是十分艱苦,甚至是十分危險的!”他有些哽咽了,漸漸地微閉雙眼,極力地控製情緒。

緩緩搖出:正義凜然的關雲長正襟危坐,手持青龍偃月刀的周倉、關平站在兩邊。

宋希濂驀地睜開雙眼,繼續講道:“但是,我們不願做共軍的俘虜,我們是三民主義的忠實信徒,是忠黨愛國的軍人,有一分鍾的生命,便應盡一分鍾的責任——!”他有意拉長聲調,鼓舞士氣,遂放眼巡視:

幾十個肩扛將軍軍銜的高級軍官低頭不語。

宋希濂輕輕地歎了口氣:“現在,我計劃越過大雪山,走到很遙遠的地方去,找個根據地,等待時機。今後的日子是會越過越苦的,走的是崎嶇難行的小道,吃的有時可能很粗糙,甚至不夠吃,如果情況緊張的話,一天還要走一百多裏路。願隨我去幹的便同生共死,不願意幹下去的,就此分手……”

突然,遠方傳來激戰的槍炮聲。

宋希濂愕然大驚。

與會的將軍們嚇得靈魂出竅,紛紛議論:

“這是哪裏響起的槍聲?”

“共匪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我們怎麼辦?快逃跑吧!”……

這時,羅開甲慌慌張張地跑進廟來:“宋主任!大事不好了,共匪和我們的後續部隊又接上了火!”

宋希濂震愕地:“也就是說,共匪和我們相距不過十裏了!”

羅開甲:“恐怕連十裏都沒有了,趕快下令出發吧!”

宋希濂:“好,好!立即出發!”

大渡河岸邊的崎嶇山路 外日

國民黨軍的殘兵敗將像是炸了窩的羊群,沿著山路拚力地向前奔跑著。

一頭騾子馱著一門迫擊炮沿著山路走著、走著,突然它站在山路中央停下來,擋住了後續部隊的前進。

一個軍官對著累得快沒力氣的馬夫大聲斥責:“你為什麼把騾子停在山路中央,擋住大部隊前進?”

馬夫惱火地:“你知不知道?這頭騾子已經兩天沒吃草了,餓得沒力氣走了!”

這時,順著大渡河的山穀又傳來回聲四起的槍炮聲。

這個軍官發火地:“你聽見沒有?共匪的槍子就要打到我們的屁股上了!”

馬夫憤然不語。

這個軍官大聲地:“他娘的!我命令你,立即趕著這頭騾子前進!”

馬夫倔強地:“要趕你趕,我是沒有辦法的!”

這個軍官從一個士兵的手中奪過一枝長槍,對著騾子的屁股用力打了一下。

騾子受驚,驀地向前一躍,掉進了大渡河中。

馬夫驚呼一聲:“我的騾子——!”遂跪在懸崖邊。

特寫:萬丈深淵,浪花滔天,馱著迫擊炮的騾子順著大渡河的急流向下遊衝去。

依然是大渡河兩岸 外 傍晚

山穀中響著清脆的槍炮聲。

國民黨軍的殘兵敗將早已精疲力竭了,他們幾乎是邊走邊睡,有的從懸崖上掉到了大渡河中。

宋希濂喘著粗氣,借助一根竹竿向前走著。

身後的羅開甲關心地:“宋主任,要當心啊!”

宋希濂:“我當心有什麼用?才一個多月啊,十五六萬的大軍……就剩下這不到五千人馬了!”

羅開甲:“這都是老頭子的錯!當初,他要是聽學長胡宗南和你的話,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了!”

宋希濂喟然長歎:“再說有什麼用?羅副參謀長,你一路走來會想些什麼呢?”

羅開甲:“我想當年叫紅軍的共匪,他們是如何走過這大渡河兩岸的山路呢?”

宋希濂:“不知道!可他們的確是走過去了,據說,還創造了一天走二百四十多裏的行軍紀錄。”

羅開甲:“吹牛!反正曆史是勝利者寫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宋主任,這些天來,你在想些什麼呢?會不會觸景生情,想起了落難大渡河的石達開啊?”

宋希濂:“當然會想到!但我想得更多的是,毛澤東為什麼能帶著那些泥腳杆子走過大渡河,爬過雪山,越過草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北平……”

這時,突然身後槍聲大作,炮彈落在了大渡河中,擊起十多米高的水柱。

宋希濂下意識地:“王參謀!王參謀……”

羅開甲:“你叫他幹什麼?”

宋希濂清醒了,他無力地說道:“我……想問問他共匪離我們還有多遠。”

羅開甲:“說不定啊,這個王參謀不是掉到大渡河中喂了魚,就是當了共匪的俘虜。”

宋希濂愴然歎氣,遂又微微地搖了搖頭。

大渡河兩岸崎嶇的山路 外夜

解放軍指戰員拿著火把,健步走在大渡河兩岸的山路上。

特寫:大渡河兩岸的火把就像是兩條火龍,十分壯觀地向前移動著。

大渡河左岸快速地走著一隊解放軍指戰員。

一位中年指揮員舉著火把大聲喊道:“宋希濂離我們隻有五裏路了,加快步伐追啊!”

疊印字幕:第十八軍五十二師一五五團團長 陰法唐

有頃,一位通訊員引身著國民黨軍服的王參謀走過來:“報告!陰團長,這個國民黨俘虜自稱是我們的人,還說找解放軍的首長,他手中有重要情報。”

陰法唐打量了一下王參謀,問道:“你姓什麼?”

王參謀:“免貴姓王。”

陰法唐:“是過路的還是回家的!”

王參謀:“我是回家的!”

陰法唐高興地:“王同誌,我是第十八軍五十二師一五五團團長陰法唐。”

王參謀激動地:“陰團長!我總算回到自己的家了。”他說罷和陰法唐緊緊地擁抱,且淌下了熱淚。

陰法唐:“王同誌,有什麼要求嗎?”

王參謀指著自己身上的國民黨軍服:“我想換一身解放軍的戎裝!”

陰法唐:“沒問題!王同誌,你知道宋希濂逃跑的路線吧?”

王參謀:“知道!”

陰法唐:“我們如何才能活捉宋希濂呢?”

王參謀:“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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