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江兆既然有這麼大勢力,還是建隆帝的心腹,可以要啥啥不缺,那他為啥還要背叛建隆帝呢?暖覺得這裏邊一定有事兒。
柴嚴昌也是,他是皇子,圖謀皇位理所應當,但也該有個底線,跟柴嚴亭合作不是找死麼?他又不傻。
暖頂著明亮的炭火盆,腦袋裏將她所知的情報串聯起來,前前後後過了一遍,才向三爺提出來。
三爺言道,“是人就會犯錯,這錯處一旦被人抓住,別人就會以此為由要挾他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事,然後他就會有越來越多的把柄被那人握住,直到被其所左右、與之墮落不能再回頭。柴嚴亭口才了得,善於謀算,清王府出事之前,他以十五歲的年紀便執掌了府裏一半的事務,才能不容窺。”
“柴嚴亭與大皇子交好,清王又對袁成有恩,或者有把柄被清王握在手裏。清王夫婦和柴靈玉死後,柴嚴亭求大皇子幫忙給袁成送個信,這並不是什麼難事。而袁成為了報答清王的救命之恩或擺脫要挾,幫他畫一幅脫困升仙圖、擺個聚福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這便是開始,我想後來袁成的丹藥外流、封江兆攪入其中等事情中,應該也有柴嚴亭的影子。”
想到此人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活動他卻不知,三爺暗中給自己提醒,時刻不可大意,“此子,近來已在你身邊出現過三次,明他已將你列為下一個目標。他不是想殺你,而是想利用你幫他做事。所以你完事心,切莫著了他的道。”
三爺所言根暖有相通之處,她又問道,“三爺覺得他做這些事的目標是什麼?”
三爺用手將暖扣在懷裏,再次叮囑道,“報仇或圖謀下皆有可能,我與他交往甚少,所以無從判斷。你雖聰慧,但切不可大意,若是見了他不要妄圖殺之,殺他不是你該做的事,冒然動手就算僥幸殺了他,也會給你惹來無窮禍端。這人留著讓聖上的人或二哥的人處置。”
“暖明白。”若是沒有血洗七師兄的長春觀一事,暖對柴嚴亭還抱有幾分同情。因為建隆帝殺了柴嚴亭的爹,逼死他娘和妹妹,人家報仇經地義。但是大黃無意刨了他爹的墳,七師兄的弟子被他的人所殺,綾羅霓裳被他利用偷運鐵砂,暖的男人又是他的仇人之子……如此種種,暖與柴嚴亭已經分站在你死我活的敵對陣營中,矛盾不可調和。暖點頭,出自己的推斷,“三爺,柴嚴亭暗中布局十年,實力一定不。你覺不覺得他手中應該有煉丹高手?上次殺入長春觀的那些人手裏的火藥據我七師兄,已經是相當厲害的了。”
大周硫磺和火藥的精深技術掌握在煉丹的術士手中。
三爺低頭認真看著暖,示意她繼續下去。暖接著分析道,“袁成煉製的丹藥吃得多了,會在體內形成丹毒,這種毒在聖上、封江兆和鄭篤初身上都有。聖上不知道他自己中了毒,但封江兆是習武之人,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兒。琴鳴山那夜,袁成被斷臂之後,封江兆的人帶著丹藥急馳出京,是要送到哪裏?封江兆身為聖上的貼身侍衛,在什麼情況下他才會放棄現在的位子和幾十年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