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鄭美人搬去了德妃那裏後,暖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還為圓通懸著,不知他現在到了何處。
第二傍晚時,她這一半的心也放下來了——被五百人押著進京的圓通,逃了!
怎麼逃的?暖看著玄散。
玄散回道,“得知柴嚴亭已死,押送圓通的隊伍有所鬆懈,讓圓通借著三急遁入山林,便沒了。”
這麼簡單?沒有血雨腥風地大幹一場?暖摸了摸脖子上一層層纏著的繃帶,心情有些複雜。不過,圓通逃了就好,暖扯了扯嘴角。
見郡主齜牙咧嘴地笑,玄散又忍不住了,“郡主還是莫笑了,您一笑就得扯動傷口,您笑得疼,傷口還愈合得慢。您這傷口愈合得慢,安人和三爺都要跟著揪心,然後咱們這兩府的人都得跟著揪心呢。”
這家夥總是在別人開心的時候,默默送上一兩句讓人想揍他的話。暖覺得自己還是少跟他待著為好。她指了指玄舞的屋子,示意玄散去探望玄舞,玄散立刻樂顛顛地去了。
看著他欠揍的背影,暖失笑。她以前就有些好奇,以三爺那樣的性子,為何能忍受玄散這嘴碎又時不時掉鏈子的家夥跟在他身邊,現在她知道了。因為玄散十年來隨著三爺出生入死,所以三爺對他格外地寬容。
她前幾日與玄舞等人出生入死了一回後,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層。共生死的感歎,若是沒有經曆過,根本體會不到。
暖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把賀風露叫了進來,寫幾個字給她看:關於圓通,你師祖是否曾過什麼很有深意的話?
賀風露想了半,“師祖圓通的模樣不錯,當和尚可惜了,還不如跟他當道士,除此之外沒在弟子麵前過什麼話。不過,度通曾跟師祖同堪南山坳的地形,不知師祖是否跟度通過什麼。”
度通師徒緊張圓通的生死,定會想盡辦法幫他。度通能找到自己這裏來,就能找到師傅那裏去。師傅吃了鎮清寺裏幾頓包子,一定做了些什麼,師傅他老人家有這個本事。
暖得意地笑了一聲,然後疼得閉了嘴。
領命押運圓通進京的侍衛統領司高氣壞了!
一個還沒豆丁高的禿驢,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西邊就那麼個不大的山頭,司高帶著人把草都拔幹淨,掘地三尺也沒找到人。於是,他帶著人殺回南山坳,把鎮清寺搜了個底朝,仍舊毫無線索。
氣急敗壞的司高審問智真師徒,不過這老禿驢是太後都敬幾分的高僧,司高也不敢太過火,勸道,“圓通乃是逆賊之子,大師您是得到高僧,邊孰輕孰重,不用司某明言吧?”
智真雙掌合十,“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自三日前在施主麵前與徒兒分別後,再未見過他。”
“這底下他就您這一個地方可藏身,不在您這兒,他去哪兒了?”司高急了。
智真平靜如初,“老衲不知。”
度通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司大人,我師弟不會武功,您的五百侍衛個頂個地厲害,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