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高氣得咬牙,正要拿這個長得像鬆鼠妖精的和尚撒氣,就聽他又道,“大人您想,我師弟自己跑不掉,那怎麼會忽然不見了呢?”
司高眼睛一亮,是啊!
“您會不會是……”度通可意會不可言傳地給司高遞了個眼神兒。
司高冷哼一聲,不再搭理給他出餿主意的度通,與智真道,“大師若是得了圓通的下落,請盡快派人告知司某。圓通是聖上要捉拿的人,您若知情不報,當同罪論處。”
智真雙掌合十,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等司高走了,度通命行空關上寺門,扶著師父進內院,行空立刻想跟著進去。度通見了,便回頭吩咐道,“行空去找幾捆枯鬆枝回來,行厄去和麵蒸饅頭,行苦去田裏每種蔬菜都拔幾棵洗洗幹淨,回來時再去茶宿要些燒烤的調料,晚上咱們吃烤饅頭烤菜。”
燒烤是山長茶宿去年冬剛搗鼓出來的吃食,最適合一群人在院子裏圍著火邊吃邊聊。香味能飄到歸陽觀去,這一頓算是度通給為師弟指點迷津的師無咎道長的謝禮。
道長來或不來,他都在這裏燒烤,算是盡一份心意。
三個剛入門的和尚都派了出去,度通隨著師父進了內院禪房,才急切問道,“師父,您師弟現在的怎麼樣了?”
智真含笑,“他應是逃出困境了。”
度通一個七尺高的漢子,眼淚落了出來,“太好了,太好了……師父,以後咱們還能見到師弟麼?”
想到徒弟得知身世後,兩眼茫然無措地問自己,是不是不要他了時的模樣,智真心裏也不好受,“為師想出去走一走。”
度通一驚,“您要去哪裏?”
“一路化緣,走到何處算何處。”
度通哪能不明白師父的心思,“您是想出去吸引那些打算抓師弟的人,好讓師弟遠走高飛吧?師父,這可不成,您和徒兒的生機都在寺中,咱們不能冒險。咱們隻有與師弟分開,他一人獨自向……才有活路。”
為防隔牆有耳連累師無咎,度通話很是謹慎。而他防的耳朵,此時正在山長茶宿內跟高倉頡喝悶酒吃烤肉串。
二十多年前,高倉頡和司高同守宮門消磨少時歲月,交情肥淺。見司高如此鬱悶,高倉頡給他倒了一杯酒,勸道,“兄弟,這事兒就照度通得辦,就圓通讓蒙麵人劫走了。這樣聖上就會把怒火轉到柴嚴亭餘孽身上,至於兄弟你,至多挨幾板子罷了。”
挨板子對他們來根本不算個事兒,因為打板子的都是他們的人。那杖子高高抬起,重重落下、輕輕挨著點皮打幾下,看著傷得厲害,其實幾就好了。
司高鬱悶著,“高大哥,你這禿驢,怎麼就憑空不見了呢?”
高倉頡玄之又玄地道,“這或許就是圓通的命吧。老哥我算是看明白了,但凡跟清王沾邊的人和事兒,都透著蹊蹺,咱們還是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