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病重,鄭篤初憂心忡忡。因為程夫人之所以會得病,全是因為她服用了鄭篤初孝敬的丹藥,而解毒丹對她又沒多大作用的緣故。
“咳,咳!”鄭篤初咳嗽兩聲,丹藥他也沒少吃,雖服用了解毒丹,但他兩進大理寺受苦,身體也大不如前了。
右相程無介的思緒被他打斷,便關懷道,“藥可服了?”
鄭篤初躬身謝過姑父的關心,“服了。篤初無事,隻是近來季節更換,身子有些不適。”
終於要入夏了呢,程無介覺得今年的春發生了太多事,日子變得格外漫長,他這段日子,格外焦躁。他恨不得一閉眼一睜眼就是五個月後,內侄女鄭春鳳已經平安將皇子生下,普同慶。
“關於圓通和七皇子的消息,可查到苗頭?”
鄭篤初和程賢文是程無介的左右手。程家的消息途徑由三兒子程賢文管著;程家的生意由他們倆共同打理。
程賢文搖頭,“兒子這邊沒有消息。”
程無介看向鄭篤初。
鄭篤初除了打理生意,還掌握著鄭家的消息途徑和程鄭兩家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他的消息更為靈通。
不過這次,鄭篤初也搖了頭,“侄兒派人四處打聽過了,消息的來處還是追查不到。”
追查不到源頭,就是大有問題了。因為放出這個消息的人,定是大有來頭。
這個人,要麼是已經死去的柴嚴亭,程無介知道他有這個本事;要麼就是二皇子,因為他是這件事情的受益者;也有可能是三皇子,他想以此擾亂眾臣的視線。
程無介輕撚胡須,目中精光閃動,“不過是誰點的火,咱們都要讓它燒得更旺。”
“不錯!”鄭篤初點頭,最好這場火直接把柴嚴景燒成灰,讓他侄兒的登路上少個敵手!
程賢文低聲問道,“父親,你覺得這件事是真是假?”
程無介搖頭,“八成是假的。”
也就是,還要有兩成可能是真的?皇宮戒備森嚴,七皇子都有可能被柴嚴亭調包?
程賢文不禁陷入沉思,如果這事兒是真的,那麼圓通是要抓還是該救?七皇子該殺還是該留?誰又能證明這兩人的身份?
鄭篤初則觀察姑父的表情,他這麼應是有點根據的,莫非他與柴嚴亭的餘黨有聯絡?
看著姑父白裏透紅的臉色,再想到姑母白中透青的臉,鄭篤初心裏難受。姑父不服用自己帶回來的丹藥,是真的不喜歡服丹,還是早就猜到丹藥有問題?
若是後者,那麼……
“混賬東西,你徹夜未歸,又去哪兒惹禍了?”程無介忽然大罵,嚇得鄭篤初一激靈,連聲咳嗽起來。
程賢文的手也一哆嗦,差點把茶杯扔出去。他定神向門前看,見他六弟程賢武用衣袖遮著臉,想從門廊下偷溜過去,卻被父親逮了個正著。
程六把手放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書房,跪在父親麵前,“爹,兒子沒惹禍,是被人欺負了。”
真是倒黴到家了,昨夜他和汪英堂、柴二哥被人打,他倆的棍子打在了後背和肉最多的地方,隻有他,棍棍打在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