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陳祖謨三五日出不來,還真是少了。
德妃被轟轟烈烈地葬入皇陵後,建隆帝拒絕了蔣常勝的跪求,直接把從皇陵回來的柴嚴昌投入了
大理寺的牢房,著三司會審此案。
十日後,關於大皇子勾結西北番王餘孽,妄圖綁架晟王妃要挾晟王,進而達到禍亂朝綱、掌控西北兵權的上百頁結案文書,由大理寺、刑部和宗正寺三位大人共同呈送禦覽。刑部尚書張思簡、大理寺卿金益昀、宗正寺卿柴旭鳴齊刷刷地跪在大殿上,請建隆帝嚴懲大皇子,以振朝綱。
他們這一跪猶如驚雷,震翻了滿朝文武。
大皇子身為皇長子,是頗為喜愛和重用的一位皇子,雖前一段他犯錯被罰閉門思過,但誰也想不到他竟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禦史台言官們聽了這滔罪行後,立刻喊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跪在三位大人身後,請萬歲嚴懲涉案官員。
緊接著便是聽到大周關卡被人視同兒戲的武將們,跪地請建隆帝嚴懲犯案武將。
左相程無介緊隨其後,撩衣袍跪在地上,拱手無言,以頭觸地。程無介深知金益昀三人沒膽子當朝逼迫聖上嚴懲大皇子,能授意他們這麼做的隻能一人,那就是高坐在龍椅上的建隆帝。
既然萬歲決意嚴懲柴嚴昌,深諳聖意的程無介當然要陪著演戲。
右相跪後,一批文臣跟著跪下,左相也出班雙膝跪倒,“請萬歲嚴懲罪臣,重振朝綱。”
又是一群人,跪在左相身後。
易王看看垂頭不語的三弟,又抬頭看看龍椅上的父皇,眼含熱淚跪在了地上,哽咽不能言,“父皇,兒臣,兒臣……”
此時,朝堂上還站著的隻有嚴晟和蔣德勝了。
蔣德勝踉蹌兩步跪在建隆帝麵前,“萬歲,您最了解大皇子的,若他此舉為泄私憤末將信,若他禍亂朝綱妄奪兵權,是萬萬不能啊,莫將願以頸上人頭和全家姓名擔保,大皇子絕無此意,萬歲,他隻是被佞臣蒙了心智啊,萬歲……”
至此朝堂上站立的隻剩三皇子一人。
他雖著紫紅朝服,但在嚴晟身上,建隆帝看到與華嬪一般無二的純白蕭索,再想到牢中的大兒子、深埋地下的德妃、閉宮不出的華嬪、病臥慈寧宮的母後……建隆帝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朕教出了一個大逆不道、不孝不悌的兒子!朕愧對下,愧對列祖列宗,朕有罪,朕該罰!”
聽到建隆帝居然口口聲聲自己有罪,群臣惶恐,連連磕頭不敢言語。俯身在地的賀王等人眼淚汪汪地勸著,聖上無罪。
“荊愛卿,若朕不是子,教出這等逆子,朕該領何罪?”建隆帝問當朝言官之首。
禦史大夫荊正跪爬兩步,以頭觸地。寂靜無聲的大殿,隻能聽到這位兩朝老臣的用頭咚咚地叩響大周朝堂。
建隆帝掩麵長涕,“朕愧對下,愧對蒼生,愧對列祖列宗。朕該打,來人!”
金盔金甲的殿前大將軍班遊持刀入殿,便聽建隆帝言道,“將朕拉出去,重責百杖!”
班遊愣了,群臣愣了。
建隆帝貴為子,哪個敢打他?一百杖下去就等於弑君了,此乃誅九族的重罪,德喜沒想到聖上鬧得如此之大,跪爬兩部上前,攔住建隆帝,“萬歲,使不得啊。”
“末將不敢。”班遊跪地。
“臣等惶恐,請萬歲以龍體為重。”左相勸道。
群臣皆勸,已經磕頭見血的荊正高聲道,“子不教父之過,子犯大錯當誅九族,父族為其一。萬歲乃一國之君,威嚴隸隸不可侵,臣請陛下脫下龍袍,以龍袍受杖刑,正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