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進京,一定是奔著疏通和穩固他嶽父那邊的關係來的。到了京畿得知她在宮中為了救駕受傷、草也得了宮中貴人青睞後,他才主動登門拜訪。
這一則是能讓人知道他是個慈父,與女兒的關係不想傳聞的那樣糟糕;二則是想從暖口中打聽些消息或得些好處。
既然他是有求而來,卻連哄草高興,該給她帶的壓歲錢都不記得帶,足見他有多麼不把她們放在心上。這樣的渣爹,暖為何還要給他留顏麵,“草,爹也有為難之處。爹現在養著一大家子人又欠著別人老些錢,而且還沒個進項,肯定是一文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不給咱壓歲錢也情有可原。待咱們回村後,奶奶、外公、舅母和村裏的奶奶叔伯嬸子們都會給的,莫難過。”
陳祖謨額頭蹦起青筋,“為父何時過不給了?不過是今日出來的急未帶銀錢罷了!真是無理取鬧!”
暖的臉哢噠往下一沉,“爹在誰無理取鬧,是女兒還是妹妹?”
見草身邊的大黃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上的袍子,暖身後的綠蝶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的脖子,陳祖謨不敢跟這不懂一點孝道的丫頭硬抗,隻得勉強解釋道,“為父進京途徑此處,聽聞你受了傷,因急著趕來探望,匆忙之間忘帶壓歲錢,改日再補給草便是!”
“草不要了,這錢不是爹爹樂意給的,草拿著也不能壓歲。”草把頭壓在姐姐懷裏,傷心地不肯抬起來。
既然不要,你為何還要鬧這一出?果然是秦氏教出來的孩子!陳祖謨看著暖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草的背安撫著,就知她也覺得草一點錯也沒有,氣得肝一陣陣地發疼。跟著這樣的娘和親姐,草這孩子以後怕是越長越歪了!
陳忠見老爺和兩位姑娘要吵起來了,趕忙拎著匣子上前打圓場,“老爺和夫人聽大姑娘受了傷,特意備了傷藥給您送過來。”
陳祖謨也開口道,“這是你郡母珍藏的祛疤良藥,待你背上的傷疤脫落後每日早晚塗抹在傷口上,可使疤痕變淡,女兒家身上留疤總是不好的。”
“郡母有心了。”暖微微點頭,她的丫鬟秋月立刻上前接過,送到暖麵前打開碩大木匣的蓋子。
暖望著裏邊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一瓶藥,淡淡地道,“用這麼大的盒子裝著,這藥果然珍貴。”
這麼一個藥瓶,拿在手中或者放在袖袋裏就好。他卻偏要拎大盒子明擺,其意昭然若揭——為的是讓人看看他有多“心疼”女兒,聽聞她受傷了立刻拎著一大盒子好藥過來探望!
聽暖這麼,陳祖謨竟沒有一絲臉紅,反而理所當然地道,“這是宮裏賜的秘藥,當然珍貴無比。”
草從姐姐懷裏扭頭看著這個藥瓶子,“這藥是什麼時候賜的?”
陳祖謨立刻道,“乃是太後賜予你郡母的嫁妝之一,你郡母一直帶在身邊,聽到你姐受傷了,她立刻將這藥拿出來,足見她有多緊張你姐的傷勢。”
陳祖謨正得意著,卻聽草接著道,“華郎中過,藥泥放兩年藥效就走了。”
陳祖謨……
這個牛!看著她爹僵掉的臉,暖暗歎她妹妹真的是個才,不過嘴上還是客氣道,“太後賜的藥應該好一些,估計還能用,您替我謝過郡母。您和郡母都來了,我三妹呢,奶奶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