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暖會給他台階下,陳祖謨心裏竟有那麼一絲感動,“這一趟一是拜年,二則是帶你三妹回來見見她外公家的親人,所以為父帶著她來了。”
裏屋的秦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大冷的,他們竟然帶著剛滿月的孩子趕了幾百裏路?他這當爹的不知道心疼孩子,柴玉媛也不知道?
陳家重男輕女,看來這個孩子在她爹心裏,也比她和草強不了多少。秦氏搖搖頭。
外屋裏,暖很是自然地接話,“想必三妹的外公外婆也急著見她了。”
這刀插得也夠狠的。陳祖謨默默消化了一會兒,才接著道,“你在宮中如何受傷的,當時發生了何時,聖上又為何下令抓拿昌王?”
暖搖頭,“當時混亂得很,女兒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至於聖上為什麼抓了昌王,女兒就更不曉得了,聖上的心思,哪是女兒敢隨便揣測的。”
陳祖謨看著暖毫無表情的臉,半晌才道,“你們是不是都恨為父無情,恨為父與你母親合離,把你們趕出家門,所以恨不得為父落魄,讓人恥笑?”
不不不,恰好相反,暖很想感謝他與娘親合離,讓她們得以脫離陳家開始新生活,“子不言父過,您與我娘的事,我和草不敢妄言。您這麼想,暖覺得很奇怪,您是我們的親生父親,我們當然希望您過得好。就像我和草現在過得越來越好,您也會替我們開心一樣。”
……
陳祖謨終於知道草的刀子嘴是跟誰學來的了!話到這個份上,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直接撕下臉皮道,“既然如此,你告訴為父,依目前的局勢為父該如何是好?”
“您真是高看我了,暖不過是個守在家裏隻知繡花、做鞋、養傷的女兒家罷了,怎麼會曉得什麼局勢。”暖真懷疑他的腦袋是不是抽了,居然會問自己這種問題。
堂內沉默許久,陳祖謨又接著道,“既然如此,你可否幫為父搭個橋,讓為父得見晟王一麵?”
暖更驚訝了,“您這話的,好像女兒跟晟王有什麼交情一樣。您是暖的父親,這樣揣測女兒,不怕有損女兒的閨譽麼?”
就你這大逆不道的行徑,還有個鬼的閨譽!自己在她麵前如此低聲下氣,這麼點的請求她都不肯幫忙!陳祖謨怒極而起,“好,好,好!你們真是我陳祖謨的好女兒,我生養你們何用!”
秦氏從裏屋出來,看他怒氣衝衝地出了內院,才低聲問道,“娘估摸他接下來會打著你的名頭去麻煩晟王,咱們該咋辦?”
娘在分析別的事情上還差些火候,但分析渣爹是一抓一個準兒,暖點頭,“讓他去,咱們與晟王可沒什麼深交,他打著咱們的名頭去晟王府,隻會自取其辱。”
以前是沒啥現在可不定了,秦氏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雖她不希望女兒嫁給晟王,但也不想讓陳祖謨在外邊弄壞女兒的名聲。
草抬起頭,“姐?”
“嗯。”
“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咱倆了,他已經不把咱倆當女兒了。”草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