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立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目光深沉,朝她輕輕搖了搖頭。
眉則神色焦急,一見玫瑰出來,也朝她使個眼色,示意她事情不對頭。
玫瑰微一頷,表示明白,同時朝那幾人露出一抹笑容,溫聲道:“金姐今日到訪,不知有何指教。”
江若水雙目紅腫,麵色蒼白,身子幾乎是勉強被人攙扶著,才沒有軟到在地。此時一見玫瑰出來,頓時露出一副恨不得將人剝皮拆骨的狠戾神色,淒聲叫喊道:“你這個殺人凶手!還我淩哥哥的命來!”
話間,手已經推開一邊攙扶的婢子,寬袖一甩就射出三枚紅纓鎏金袖箭,直朝玫瑰麵門打了過來。
玫瑰腰背後仰躲了過去,同時後麵跟出的倩抬手輕鬆一攬,就將三枚袖箭夾在指間。
玫瑰唇邊帶著有些輕佻的笑,看著江若水幾人,哂笑兩聲:“南陵江家……”
其餘幾名男子一見玫瑰出來,均各自變了顏色。
其中一名年紀尚輕的男子,目露惶惑,驚呼道:“攝魂紫眸,你是藍……”
剛到那個藍字,收到旁邊人遞來的警告視線,男子瞬間噤聲。卻直接垂下眼皮,再不敢往玫瑰那邊多看一眼,同時沉默上前,製住正欲狂的江若水,拖拽到幾人後頭,不讓她再輕舉妄動。
領頭那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神情鎮定自若,朝玫瑰一拱手道:“不知玫瑰姐在此,失敬。”
玫瑰雙目微眯看著幾人:“有事事,想打架去外麵。”
“整這些個孩子玩意,是想嚇唬誰?”玫瑰著,瞥了眼地上幾枚袖箭,麵上再次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卻如同鷹隼,將在場幾人逐個看過。
在場幾個,除了先時出聲講話的那名男子和江若水,都是三四十歲的人,在江南一帶多少也有些名聲,被玫瑰言語神情挑撥的敢怒不敢言,麵上神色一時間更難看了幾分。
若光是玫瑰花塢的名號,或許尚且鎮不住個別自視甚高的江湖世家,可玫瑰除卻玫瑰花塢老板的身份,還竟然是魔域的主人,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藍色妖姬”!
恐怕普之下,無人敢在玫瑰麵前輕言放肆。
故而先時那個年輕男子,麵對著玫瑰腿軟,也在情理之中。
中年男子額角青筋跳了兩跳,麵上仍是帶出一縷笑容來,十分客套的賠禮道:“女無禮,班門弄斧,讓玫瑰姐看笑話了。”
“不過吾家日前遭逢不幸,女受創猶深,舉止失常也在情理之中,還請玫瑰姐多多體諒。”到玫瑰時,男子麵頰微微抽動,目中神色也更沉鬱幾分。
玫瑰神色平靜道:“到底出了何事,請江大俠清楚。”
男子見玫瑰語氣正常,心中乍然一鬆,轉眼看向玫瑰,神情沉痛道:“我侄兒淩英,昨下午突然周身奇癢難忍,凡手指抓撓過處,無不皮開肉綻。請了大夫來看,卻也不得方法解脫,前後不過半個多時辰,還未來得及服藥,突然倒地不起,口鼻竄血而亡。”
“家中眾位叔伯都在,均覺此事蹊蹺,昨夜裏,我們正在書房商討此事,我女若水突然找到書房,痛哭不止負荊請罪。是一時迷了心竅,找到玫瑰花塢買了香粉,想要給英兒一個教訓。未想玫瑰姐所配之藥粉,不僅僅是照事先約定所講,讓人一時難堪,而是要人性命的鴆毒!”
此言一出,玫瑰並未露出半分震驚神色,而是直接看向被幾人擋住的江若水:“江姐,當日與我商談生意的是你,此事還請江姐出來,你我當麵對質。”
江家幾人對此倒無異議。
江海將視線投向一直低垂著頭的江若水。歎了口氣道:“若水,事情到了這一步,可不是在家中跟姊妹拌嘴鬧別扭。淩英是死了,可真相若不是你昨日的那樣,一經查出來,你明白後果是什麼吧?”
江若水麵色慘白點了點頭。
江海停頓少頃,麵色凝重道:“如今諸位叔伯都在,玫瑰老板也在此,你且將整件事的經過仔仔細細講來,不能有半點隱瞞,也不可有一分欺詐。記住了?”
江若水抬眸,眼眶微紅,重重頷。
一隻手緊緊把著桌沿,江若水神情激動,姣好麵容微有些扭曲,嗓音微啞道:“大概在半月前,我找到玫瑰花塢,想玫瑰老板幫我配製一種藥粉。玫瑰花塢的規矩,是要講清雇主要香粉是為何用,我當時……就把我和淩哥哥的事情講了……”
“玫瑰老板當時聽了,也感到十分義憤,問我是否要殺了淩哥哥以泄心頭之恨。我……我那麼喜歡淩哥哥……怎舍得……”
江若水嗚咽出聲,嚶嚶哭泣片刻,手捂著嘴強忍著悲戚,繼續道:“我當時便,我不想淩哥哥死,隻是想給他些難堪,讓他受些教訓……誰讓他,讓他,想要反悔與我的婚事……”
旁邊幾名江家人聽到此,有的悲歎,有的搖頭,也有的朝玫瑰投來鄙夷目光,似是在譴責她心思惡毒。
江若水繼續道:“我當時的很清楚,隻要那種藥粉,能讓人臉上長出類似胎記的斑痕,過段時間自行消解便可。玫瑰老板滿口答應了,讓我三日後過來玫瑰花塢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