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一道輕薄劍氣,驀地自牆頭****而來!李嬤嬤陡一低頭,隻聽“嗖”地一聲,卻是頭頂的頭被劍氣削去了半,不禁勃然大怒,跳起身來,喝道:“張大海!你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
四名黑衣人也不待她令,已拔出劍來,和地一滾,靈如飛猱一般向前攻去!一人自屋頂躍了下來,相思劍揮落一片淡青光網,劍法精妙之極。
玫瑰喃喃道:“是他,張大海。”
滄海唇邊露出一絲冷笑,道:“這才是螳螂捕蟬啊。”
張大海一劍格開黑衣人長劍,順勢伸腕橫撩,劍尖有如毒蛇吐芯,已狠毒無誤地點中了對方的腕脈!
那黑衣人“啊”地一聲慘呼,丟劍握腕;張大海劍柄回撞,悶響聲中,已生生將後襲的一名黑衣人肋骨擊爛!他劍勢未衰,隻在空中挽出數朵絢麗劍花,劍身橫掠,另一黑衣人肩頸見紅,仰麵向後倒去!劍尖徑自直剌,已送入最後一名黑衣人的心口!
他瞬息之間,招式數變,這四人或死或傷,均已經動彈不得。其劍術之高,確實令人驚異。
張大海提起鮮血淋漓的長劍,冷冷掃了李嬤嬤一眼,道:“李嬤嬤,我二人還需比試麼?”
李嬤嬤眉上、上都已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色,臉上也如雪般白,強笑道:“看不出長安侯府,居然還有你這樣的高手!你武功這樣高強,卻攔不住一個水娘?隻怕她也是你的人罷?”
張大海淡淡一笑,道:“她也算不上是我的人,不過……”他臉上露出一縷奇異的神情:“我也不知她是怎樣的女子……三十年前,她……她不是這樣的。倒是那個玉梅,是你的人吧?”
他盯著李嬤嬤的衣襟,那裏露出碧綠的一角絲帕:“你早知這手帕上大有玄機,所以你終於還是從玫瑰那裏偷了出來?玉梅,嘖嘖,明相府中的女子,繡工精致自不必,心機之深沉也是出類拔萃,水娘再是著意提防,還是叫她探知了柳府最大的秘密。”
李嬤嬤恨道:“你早就現了?所以偷偷跟著我過來?”
她嘴角一牽,那種奇異的神情卻更深了:“柳府最大的秘密,哼,那算是什麼秘密?水娘處心積慮地遮掩,甚至不許外人接觸姐。你呢,處心積慮地派了人進府,最終還白白損失了玉梅的性命。我早就知道了,從我在那片木蘭花叢中看到所謂柔的時候,我早就知道,柳府最大的秘密,便是這位三十年容顏不老的大姐!”
她話鋒一轉,臉上帶有幾分猙獰之色:“水娘殺了玉梅,不管是幫我也好,還是幫柳府也罷,總是幫了我的忙。否則玉梅若是極早傳信到了你的手中,今日這位柳姐,”她望了一眼呆呆站立的柳柔:“還有芙蓉玉,隻怕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卻叫我用什麼顏麵回去見我們侯爺呢?”
玫瑰聽到此處,心中已明鏡一般。當朝宰相明照清執政二十餘年,門生故舊偏布下,被稱為“****第一能臣”。但那長安侯卻是當今皇太後的親侄兒,承襲侯位,聖眷猶濃,也有不少大臣依附。如今兩大勢力並踞朝中,時有衝突,便是這次奉令來尋“芙蓉玉”,居然這兩大勢力也要派人插手在內,以圖獲得重寶,難怪……
張大海遞過劍身,隻往地上一黑衣人屍體上隨意一抹,血跡頓無,劍鋒重又錚青逼人。
他伸指試鋒,看似閑暇,緩緩道:“你我,誰不是奉令而來?你以為柳家姐三十年不老的傳奇,就隻有你們明相才知道麼?”
他移開手指,滿意地吹了吹劍鋒:“太後華誕在即,長安侯身為太後娘家的親侄,自然也要覓得奇珍,才顯出子侄的孝順。”他抬起眼來,那一道眼風卻淩厲如劍:“芙蓉玉下至寶,明相獻得,長安侯獻不得?”
李嬤嬤已知不能善罷,咬牙道:“各為其主,不如便看意如何!”金刀驀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長虹,****而至!
“嗆嗆嗆嗆”!刀劍相擊,電光火石之間,已各搶數招,淩厲狠辣之處,正是一上來便下了殺手!李嬤嬤的刀法師從名師,攻擊時以“快疾準”而著稱,原也頗有造詣,但此時對上張大海,隻是數招過後,刀勢已略有澀滯,不再如先前那般疾捷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