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泣血男種(3)(1 / 3)

忽然,邱老三嘿嘿地幹笑幾聲,問:“黃大仙,問你個問題。以前的人統統囫圇土葬,影響風水嗎?”

黃大仙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人死三魂入輪回,六魄散於奈何橋之前,屍身不過是一具皮囊,成片成灰沒不一樣。不同的不過是墓穴,墓穴吉則家宅興,墓穴凶則家宅敗。”

“那如果我破壞我家祖姑姑的屍身,於我家墓中風水又有什麼利害關係?”

黃大仙皺了皺眉:“沒有不妥,隻是丘掘墓,已是不孝,你們還想毀屍?”

“哼,”邱老三冷冷一笑,“不勞先生教訓,東西是我家的,人也是我家的,我們兄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又扭頭看著兩位兄長,“大哥二哥,你們沒聽懂他的話嗎?取屍體裏麵的夜明珠不礙事,隻要取出珠子後把屍體再埋了就行。”

另外兩人一聽,如夢初醒,惡狗刨食一般把邱秀雅的屍體從土裏又拖了出來。

話的當頭,邱老三已將邱秀雅的頭從屍身上掰了下來,拿著撬杆一寸寸把頭敲爛,在呼吸道裏尋找夜明珠。邱老大把手從邱秀雅脖子伸進胸腔,在裏麵東掏西掏。幹脆抓住幹屍的雙腿用力一掰,將幹屍攔腰掰斷,雙腳丟在一邊,抱著腹部的碎肉骨頭仔細扒拉。沒過兩分鍾,邱秀雅姐保存得基本完好的屍身已被拆得七零八落。

看到這副饕餮奪食的場景,玫瑰覺得陣陣惡心,有些想吐。被這種感覺一壓,身上的疼痛感倒稍稍減了些。

忽然,邱老大兩眼一亮,拿起了一樣東西。時遲那時快,邱老三伸出去搶,邱老大急忙躲閃,手中的東西脫手飛出,滴溜溜滾到玫瑰腳邊。那是一顆乒乓球大的球狀物,外麵包裹著褐色肉和纖維。沒等玫瑰辨別出那東西的模樣,突然覺得全身冷颼颼的。抬頭一看,喉嚨不由尖叫出聲:“哇!”

隻見三兄弟正咆哮著,連滾帶爬地朝玫瑰撲來。呲牙咧嘴,雙眼通紅得仿佛要滴血,殺氣騰騰。活脫脫夜叉在世,惡鬼附身,竟比那妖魔鬼怪還要駭人,玫瑰將夜明珠往他們的方向一踢。邱老二身強體壯,比另外兩人略占上風,先撲到跟前奪珠在手。但邱老大邱老二立刻追上來,壓在他身上硬搶,三人扭打成一團……

玫瑰懶得再看這醜陋的戲碼,便爬出墓道,找了塊幹淨的墓磚坐下。

上已經漆黑一片,沒有月亮,沒有星光,伸手不見五指。

出了渾濁的墓穴,被甜甜的山風一吹腦袋頓時清醒了許多,身體也不那麼疼了。隻有胃裏沉甸甸冷冰冰的,堵得慌,仿佛剛才吸進去的屍氣沉澱成了石頭一般,壓得玫瑰幾乎喘不上氣。

呆著了片刻,突然再也忍不住,“額”的一聲,一股液體從喉嚨裏湧出,汁水像摻了墨綠色顏料,慘綠慘綠十分滲人。吐了第一口,第二口便也壓不住了,繼續噴湧而出……

吐完身體反而一陣輕鬆,隻是腦瓜仁依然有些疼。她掏出水壺漱了漱口,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

睜開眼睛,渾身兀地一僵。十米開外,白看到的那個身穿嫁衣,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正穿透樹枝枯草迎著微光疾風一樣朝她飄過來。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她的臉更加蒼白,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玫瑰。

眨眼間她已飄到玫瑰麵前,伸手捧住玫瑰的頭,壓上了玫瑰的身體。

“你……”

看著她那雙同她毫無差異的瞳孔徑直撞上她的瞳孔,玫瑰隻來得及出一個字,便渾身冰涼,兩眼一黑。

綿綿細雨下得如煙似霧,絲絲縷縷纏綿不斷,交織成了迷迷漫漫的輕紗。俊秀青翠的座座群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玫瑰像是一叢輕盈得像霧一樣的花朵,坐在一片青翠的楓葉上,順著山間煙霧繚繞的河麵自由自在地漂流。

忽然,薄薄的雨霧中走來一名男子,走到河岸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嘴角勾著一抹溫潤如玉的笑。一襲淡紫色長袍,光潔得毫無瑕疵的長被一根米色緞帶係住軟軟搭在肩上。周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白光,將他隔絕在漫的細雨之中,不沾染一點雨絲。

不知是因為宿命還是因為偶然,玫瑰飄到了他麵前。

他彎腰用手心將玫瑰連同楓葉一起掬起,捧到眼前:“你叫什麼?”他問。

輕聲答:“玫瑰。”

“你是誰?”他又問。

“魔界公主”

目光淡淡地閃爍著,還騰起了一抹淡淡的妖嬈,彷佛在挑逗:“魔界竟然有如你這般的公主。”

這眼神讓玫瑰的心奇怪地砰了一下:“那你是誰?”

微微挑起下巴:“戰神滄海。”

心尖微微一顫,胸腔裏的草木心還從未有過這種怪異的感覺,一時迷茫而懵懂:“戰神?上的神仙?”

他笑盈盈地看著玫瑰,用他那雙溫柔美麗的眼睛。眼眸黝黑,黑得像是能把周圍所有光華都吸收進去似的,連同她所有的注意力。

醒過來,心裏還帶著夢裏那股柔軟的勁兒。但隨後就回過味了,夢裏的情形就像石頭一樣堵在胸口,要多怪有多怪。

夢中她竟然是魔界的公主,最荒唐的是我竟然對夢裏那個古風裝扮的滄海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再回過神,差點沒暈倒。滄海將玫瑰抱在懷裏,用那種標準的爸爸抱女兒的姿勢。一手抱著屁股,將她整個人直直抱在胸前。另一隻手拿著她從墳墓裏帶出來的那件嫁衣。

見玫瑰醒來,他扭頭看著她。一雙暗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隱隱泛著剔透的紫光,很美,但有些滲人,像野獸。

心跳快得厲害,被他手臂勒住的地方滲著一層滾燙的汗。僵硬地扯扯嘴角,擠出一絲笑:“滄老板,你抱著我做什麼?”

他眨眨眼:“你生病了,躺在墓門口燒。”

聽他這麼一,玫瑰確實覺得自己頭很痛,連帶著牙根也隱隱作痛。嗓子幹得像要冒煙似的。胃裏火燒火燎,吞了塊熱碳一樣難受。身上也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力氣,隻能軟軟地倚在他的肩膀上,她想她可能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