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泣血男種(5)(1 / 3)

話音剛落,一群男男女女拿著鋤頭鐵鍬湧進了蘭園。他們有有笑,拿著鋤頭就開始挖那些稀世蘭花。動作粗魯,不少蘭花當場被挖斷了根莖。玫瑰心痛得差點吐血,趕緊衝過去想攔住他們:“你們幹什麼,住手,它們都是稀世珍寶!”

可她的手卻像煙霧一樣,從他們身上穿了過去,根本碰不到他們的身體。

她抬頭望著兜蘭:“兜蘭,快阻止他們!”

兜蘭跳到她身邊,搖了搖頭:“剛才已經告訴過你,這是你上輩子的記憶,沒辦法改變,我無能為力。”

這時,有個婦人爬到假山上,揪住“兜蘭之後”將它從土裏扯了出來,丟在地上。

“嘶……”兜蘭吸了一口冷氣,“那女人太粗魯,揪得我現在腰還疼。”

“住手!”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兩個少女衝進蘭園。

領頭的是邱秀雅,另一個從衣著上看是她的丫鬟。

邱秀雅身上穿著玫瑰身上穿的這件橘紅色夾襖,鮮豔的顏色依舊掩蓋不住臉上暗沉的臉色,兩隻眼圈黝黑。玫瑰不知道前後兩段記憶隔了多長時間,這個活波開朗的姑娘眉間竟多了一層厚厚的愁雲。

看到蘭園的慘景,邱秀雅的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了。她撲到地上,將滿地被踩得稀爛的蘭花一棵棵裝進竹籃。嘶啞地喊著:“不許再挖!都給我滾出去!”

玫瑰理解這種痛苦,就算她對蘭花不感興趣,看到如此多的稀世珍蘭慘遭不測也心髒絞痛,更何況邱秀雅是個愛蘭之人。

見眾人沒動,丫鬟罵道:“一群奴才,姐話了還不走,難不成你們要欺到主子頭上來嗎?”

一個婆子笑道:“寶娟姑娘,不是我們不走,是老爺話讓我們挖了這些不能吃的蘭草。等歇他一冬,在這地方種點蠶豆青菜,菜園子由我管。姐是主子沒錯,老爺才是這個家大主子。有什麼話請姐跟老爺去吧……”

邱秀雅猛地站起身,對著那婆子啪啪就是兩個嘴巴子,淡淡地道:“邱家莊來的老潑婦,父親是入贅進馬家。這府邸姓馬不姓邱,我族譜上的名字叫馬秀雅。平日敬你們,讓你們叫我邱秀雅,你們倒真把我當晚輩?”

被扇了一巴掌,婆子一張臉驀地漲得通紅,捂著臉頰沒敢吱聲。其他人也一聲不吭,訕訕地看著邱秀雅。

“你什麼?!”一道怒喝,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氣哼哼地走進蘭園,抬手就給了邱秀雅一巴掌,“你!!你這個騷蹄子!和你媽一個騷模樣,還特麼想飛了!我告訴你,我把七家布坊全交給馬家那些王八蛋了!從此這個府邸跟馬姓再沒關係,它姓邱不姓馬!你要不忿就不要做我的女兒,去做馬家的女兒好了,看他們誰願意收留你!”

打人的是這人,罵人的也是他,可他肆意用汙言穢語潑向自己女兒的同時,自己的臉龐反而由最初的通紅變得鐵青。喘著粗氣怒視著自己那個由始至終捂著臉的女兒,兩隻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爆出來一般。

待他吼完,邱秀雅咬了咬嘴唇:“爸爸,你怎麼能把布坊交給宗族,那是我們家的產業啊……”

“馬家的錢我特麼不稀罕!”男人再次激動起來,一邊一邊恨恨地跺腳大吼,“我要讓馬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看看,我這窮秀才有朝一日會比特麼的馬家更有錢!儉節則昌,淫佚則亡。從今以後,院子裏不許種花花草草,統統種菜,把菜錢省下來……”

“這宅子是馬家的,除了布坊,其他生意也都是馬家的。”忽然淡淡一句話音,輕輕插入男人激動的話語裏。邱秀雅捂著臉看著自己的父親,清澈剔透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表情,“更何況家裏的生意被爸爸管之後一直在虧錢,全用媽媽生前的體已堵著大洞,爸爸一點錢也沒賺到。爸爸,如果真要把馬家的錢還給馬家,就把其他生意和這幢宅子,連同你身上穿的衣服都還了吧。再馬家並沒有什麼對不起爸爸,哪年爸爸不從馬家拿錢出去接濟邱家莊的窮親戚?為什麼爸爸這麼恨我們馬家呢?”

“你住嘴!”惱羞成怒,男人抬手劈頭蓋臉朝邱秀雅扇去,“不要臉的臭妮子,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當我不知你為何護著這片蘭園?是你和白複生私會的地方吧!不知廉恥的東西!惹怒了老子,老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拚得沒麵子,老子退了你的親,把你送到尼姑庵當姑子去!”

玫瑰終於憋不住了,衝到他麵前,同丫鬟一起想攔住他的動作:“你閉嘴,有你這麼糟蹋女兒的父親嗎?”

可她隻是一團雲霧,丫鬟個子又。男人幾乎每一巴掌都扇在了邱秀雅臉上。邱秀雅默不住聲,木然地躲閃。箍被一巴掌扇飛,精致整齊的型被父親的巴掌打成了亂糟糟的一窩,蓬頭蓋臉地堆在臉上。看不清表情,隻露出一雙毫無血色的嘴唇,死白,死白……

這個從到大明珠般被人寵著的大家閨秀,恐怕從未如此狼狽過。

“王八蛋!你們這群王八蛋!”盡管他們聽不見,玫瑰還是破口大罵。罵邱秀雅品行低劣的父親,罵周圍那些用享受的眼光看著邱秀雅挨打的男男女女。

玫瑰的憤怒不僅是因為同情邱秀雅,也是因為邱老爺的叫罵聲太難聽了,而她又不得不聽。

就在玫瑰耳根已經開始麻的時候,蘭園外邊又衝進來一個穿著白色貂皮大衣的姑娘。

很清秀的樣子,約莫十五六歲大。她氣喘噓噓地跑到邱老爺麵前,顫抖著問:“爸爸,你為什麼要把我許給王老爺做妾室?”然後又望著打得狼狽不堪的邱秀雅,淚珠子骨碌滾了下來,“大姐,爸爸把昨把我許配給王老爺做,花轎半個月後就上門迎親。”

玫瑰一怔。

邱秀雅則一下子懵了。

片刻,她猛地從呆滯的狀態下回過神:“什麼?!”

胡亂撥開臉上的頭,失態地抓住邱老爺的胳膊,卻努力讓聲音平靜:“爸爸,爸爸,想必是我們做錯了什麼,爸爸你生氣了。我不種蘭花了,我們也不用仆從了,爸爸以後什麼我們都聽。爸爸你不能把秀靜許給王老爺,王老爺以前是無惡不作的土匪,大字不識一個。我們馬家,不是,我們邱家是書香門第,百年富貴,怎麼能把秀靜嫁給他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