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有人故意這樣做,那這樣做又有什麼用意呢?
玫瑰坐在蓮池邊上,將手放進水中,有魚心翼翼地湊過來,在她指尖咬了咬,一擺尾巴嗖地一聲遊遠了。她忍不住輕笑,隔了片刻,隻見先前那條魚慢慢靠過來,又試探地咬了她一下,然後再逃開,隻是這回躲得沒有上回那麼遠了。
玫瑰摸了摸臉,很是苦惱:“難道我長得就這麼不可相信嗎?明明人家都一直是笑著,這麼友善……”她忽聽身後有腳步聲靠近,隻見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已經站在身後了。她微微一笑:“沈姑娘。”
那女子俏皮地一笑:“我會和鳥兒話,看你時常坐在這裏,是不是在和魚兒話?”
玫瑰點點頭:“是啊,它們告訴我很多事情呢。”
沈碧君在她身邊坐下,微微歪著頭:“魚兒會什麼?”
“它們,這裏有很多怨靈,隻是被牽製住才沒法子離開,還進這莊子一定要帶上辟邪的東西。”玫瑰道。
沈碧君看著她,雙眸晶瑩,眼中滑過幾許漣漪。
玫瑰同她對視片刻,神色困頓,慢慢地合上了眼。
她慢慢沉下臉,眼中隱約凶狠,冷冷道:“就算你知道這裏有很多怨靈,光是一點聰明,你還有什麼用?”她站起身,帶他們到沈宅的張嫂立刻走過來,將寬大的衣袍裹在玫瑰身上,然後將她抱起來,笑著:“大姐,這姑娘身子真輕,好像沒有骨頭似的。”
沈婉君嘴角一牽,露出幾分古怪的笑意:“若是身子骨重些,還好少吃些苦頭。”她徑自往後院走去,張嫂抱著玫瑰跟在後麵。
沈婉君走到廢井邊,就停住了步子,回頭向著張嫂:“扔下去。”
張嫂將玫瑰拋進井中,隻聽嘩的一聲水響,裹在她身上的那件外袍立刻浮了上來。
沈婉君一眼瞥見附近擺著的那塊扁平石板,伸手抓住一頭:“把這塊石板抬起來,壓在井上。”
隻聽哢噠一聲,石板嚴嚴實實地壓在井沿上,坍塌的地方還有些空隙,隻是這空隙太,還容不得一個孩童爬過。
沈婉君伸手在石板上按了一按,然後撣撣手上沾到的灰,緩緩綻開的笑容宛如春花爛漫。
玫瑰覺得這一覺睡得似睡似醒,夢中有無數個零碎片段閃過:先是她站在蓮池邊喂魚,周圍縈繞著沉香淡淡的香氣。然後是她置身於雲霧之中,看著一人在霧氣中翩然而來,那人穿著一襲飄逸長袍,前襟袍袖上麵罩著冰冷的鎧甲,舉步之間沉穩而高貴。一轉眼間,霧氣散了,她抬頭之時,正好看見前方那一雙幽深暗紫的眼,是滄海。
她醒過來沒多久,忽然現鳳九出現了。
“怎麼,玫瑰老板又做噩夢了?孤單,寂寞,害怕了吧?”鳳九笑眯眯的看著玫瑰道。
“關你什麼事,老妖精。”玫瑰恨恨地鑽到床裏背對著他。
妖精總是最懂人心的,玫瑰有時候裝得連自己都蒙過去了,他卻是第一個戳破她假麵具的人。真讓她極端……
生氣……
忽然他把外套一脫,揭開被子鑽了進來。
玫瑰急忙翻身,用手抵擋著他的進入,也抵擋著被他帶進來的涼意。
但透過薄薄的衣衫,他結實的胸膛像火一樣,溫暖的堅硬線條上下起伏,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玫瑰覺得中邪了一樣不由自主鑽進了他的懷抱,攬住了他的腰。將自己的側臉和整個上身都緊緊地貼在他身上。直到孤獨和寂寞都在他的溫度下被完全掩蓋。
“鳳九,你能呆到明早上……”玫瑰聽見自己這麼邀請他。
這是她頭一次對男人這麼,而在平時,以她的自尊心是絕對不允許我出口的。
他躺在玫瑰身邊:“隻是呆著?”
黑暗裏玫瑰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出他口氣中隱隱的笑意。
“除了呆著,還能怎麼樣?”玫瑰迷迷糊糊地問。
然後他就突兀地吻住了玫瑰的嘴。
玫瑰的心髒猛地一顫,激烈地跳動著,幾乎要蹦出胸口。
“鳳九?”慌亂中將頭偏開玫瑰驚叫了一聲,可他不依不饒,追逐著把她的嘴唇貼得更緊。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他的嘴唇,卻覺得他美麗的唇線是那麼誘人,他的唇瓣是那麼柔軟。心底有重重莫名的愉悅,一波一波泛了上來。雖然還是很害怕,但玫瑰是那麼喜歡這種感覺,實在喜歡……
“鳳九……”玫瑰忍不住輕輕喊了一聲,身體已不知不覺停止了抵抗……
突然,窗戶上的玻璃嘩啦一聲碎了,玻璃渣子紛紛往下掉。一陣冷風猛地灌進了屋子,吹散了滿屋的旖旎,直直地撲到玫瑰臉上。
她不由得呆了呆,而就是這短短一瞬的時間,玫瑰才覺身上很輕。根本沒有什麼鳳九,隻有一床被子。
一道黑影,正越過窗戶往玫瑰房間裏翻。
又迷糊又惶恐,玫瑰迅從床上爬起來,摸到床邊的油燈。
她行動之間頭一陣眩暈,身體也軟得顫。一邊拉起身上淩亂的衣衫,一邊飛快朝來人掃了一眼。
“王力,你……”
剛開口,王力走上前,右手朝玫瑰臉上一抓,就看見一團幽藍的火焰從她眼前閃過。兩隻眼睛條件反射地一閉,在這同時渾身一輕,暈暈沉沉的感覺消失得無影無蹤。
玫瑰壓著急促得像戰鼓似的心跳心翼翼睜開眼睛,然後愣愣看著眼前的人……
原來是夢……
剛才和鳳九肆無忌憚的親昵是夢,但身上未完全消散的感覺是真的,後背暖暖的汗水也是真的……
反應過來,腦子驟然一個激靈。
“快跟我走!”王力猛地喝道。
玫瑰猶猶豫豫地跟他到了客廳。
他猛地打開客廳的門。
一股土腥味和水腥味撲麵而來,熏的玫瑰頭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