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易水天羅(4)(1 / 3)

她試了幾十種手法,可每次都像點在木樁子上一樣,就是解不開花曉溪的穴道。這樣一來,紅衣女不高興了,你姓荊的也太陰了吧,這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分別!她衝出轎子,隻見不遠處的雪野裏,荊遺恨不緊不慢地跟著,把她這票人當成了花曉溪的保鏢。

紅衣女一跺腳,轎子馬上停了。紅衣女一手挾起花曉溪,飛身而起,在她腳下,是一條延展而前的紅錦,使她的香足不致沾染一點塵泥汙雪。

荊遺恨看著她飛落眼前,仍舊毫不動容,事實上這一結果他早已料到。紅衣女一手扣住花曉溪的咽喉,厲聲道:“解開她的穴道,不然我就殺了她。”荊遺恨木訥地點點頭,示意她將花曉溪放下,紅衣女哼了一聲,一手扣住花曉溪後頸,準備隨時折斷她的脖子,然後慢慢將她放下地來。

突然風聲乍起,由丈外的棵大樹後飛來數點寒星,由荊遺恨後背飛襲三人。紅衣女目光一凜,脫口而出:“小心身後。”然後攬著花曉溪飛躍而起,荊遺恨像是早知道背後有人偷襲,身子斜劃數尺,避開了暗器。

暗器過後,緊跟著一條藍色人影跳出來,手中一柄奇門七折蠍尾劍,追刺紅衣女。紅衣女剛剛落地,蠍尾劍已刺到咽喉,她嬌聲喝道:“什麼人敢來虎口奪食,不懼死嗎?”藍衣女嘴上也不示弱:“你就真是母老虎,今天姑娘我也拔你的牙。”

紅衣女手中提著花曉溪,動轉有些不便,一個雲裏翻跳出七尺,叫道:“等一下,不是姑娘怕你,報個名再打,我的手下不死無名之輩。”藍衣女蠍尾劍一橫:“看見它你還不知道我是誰?”紅衣女微微一哂:“蠍尾劍,敢情你是那隻藍尾蠍子。”藍衣女冷笑:“不錯,我就是藍尾蠍藍冰,你是哪來的母老虎?”紅衣女捂著嘴巴,笑得前仰後合,對荊遺恨道:“你聽到沒有,她居然不知道我是誰?也難怪,這種小角色確是不知天高地厚。”

藍冰麵如冰霜:“有種報名,姑娘怕了你不成?”

紅衣女止住笑:“姑娘姓唐,名焰兒,人家送我個外號,叫火孔雀。東海孔雀島就是我家。”

藍冰也是一陣大笑:“我說派場如此之大,敢情是孔雀島的小當家。我也不和你多計較,快把你手中的女人交出,我一劍殺了,大家幹淨。”唐焰兒道:“你要殺她?為什麼?缺金子用了?”藍冰呸了一聲:“姑娘才不稀罕那些東西,這賤女人害死我親姐姐,我是來報仇的。”

唐焰兒哦了一聲:“原來這樣,那好吧,我會讓你得償所願,不過嘛,得等我拿到她的名單以後。”藍冰多半也是不想得罪孔雀島,便道:“也好,你拿她的名單,我拿她的人頭,各取所需。”兩個女人居然越說越親熱,頗有點同仇敵愾的意思。

荊遺恨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唐焰兒與藍冰提著花曉溪走過來,道:“解開她的穴道。”荊遺恨點頭,伸手去解穴道,唐焰兒並不放心,手一直扣著花曉溪後頸,以防荊遺恨使詐,但她還是想錯了。

就當荊遺恨的手指點上花曉溪身體的時候,唐焰兒猛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直撞上來,手指所扣之處如洪爐一般炙熱,她剛一怔,手中如捏泥鰍,花曉溪的身子已滑了出去,落入荊遺恨懷裏。

荊遺恨以指傳力,震開唐焰兒,奪回了花曉溪,腳下不停,疾奔而出,來時他一步一個腳坑,此時卻是雙足力趟,將雪踢得揚起老高,遠遠看去如一條雪龍相似,隱藏了身形去向。

唐焰兒與藍冰這才醒悟,齊呼上當,拔腳就追,藍冰倒也罷了,唐焰兒卻是光著腳,也不知她腳上塗了什麼,落足之處竟是點雪不沾。

此時的荊遺恨已經養足了氣力,漫山的積雪在他看來幾如平地,可他也清楚後麵兩人的功力,就算追不上自己,也不易甩脫,他看了看方向,突然一折,向西南方奔下去。

此時的塞外正值隆冬天氣,白天很短,眼看著天色就已暗下來。突然荊遺恨發現,他似是跑上了一條絕路。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風口,狂風勁吹,這裏沒有雪,草色枯黃,石徑掩映,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崖,再想回頭,已經不可能了,後麵追兵越來越近了。

荊遺恨沒有絲毫遲疑,衝進了風口。他沿著石徑跑了一陣,猛然停步,眼前出現了一個或許隻能在夢裏才可見的場景。

迎麵不遠處,是一座陰森的古堡,建在一座石崖之上,而在石崖與風口之間,隻有一條窄窄的石梁相連。兩邊皆是萬丈深穀,幽不見底。荊遺恨見此地是一絕地,便想回頭,大不了與那二人拚上一場,也不能被堵在這裏。

但是他能帶著一個病懨懨地花曉溪衝破包圍嗎?就算衝出去了,此地一無市鎮,二無人家,花曉溪的病會越來越重,隻怕到頭來沒被人殺死,自己倒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