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善於觀察人的神情,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皇甫澤暗暗歎了口氣,眼眸微微黯然,轉身朝著她道:“近日我聽說雲漢他…他娶了陌芸嫣,卻不知這裏麵是出自什麼原因。”
未央眼底浮過一絲落寞,輕聲說道:“他這麼做可能有他的道理,但往後他的事就不必說與我聽了,我和他早已一刀兩斷。”
皇甫澤看她此番難過的模樣,就知她的心裏還有他:“藕斷絲連。”
未央對雲洛逸川沒了奢望,隻求在往後的日子裏能夠放下:“不,我對他沒有情思,隻有恨。”
皇甫澤一步走到她麵前,深眸幽光莫測的俯視著她:“你對他是情也好,是恨也罷,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你還放不下他。”
未央心裏一窒,厭惡他如此不留情麵的拆穿她,冷聲道:“你不必擔心我的事,還是想想你該如何坐上那個冰冷的位置吧!”
他微涼的眼眸一頓,想起曾經的皇甫夢瑤沉聲道:“如果此生能有一知己相伴終老,那個位置對我而言也沒什麼意義了。”
未央黛眉微擰,抬眼看著他:“那你與你母親的下半生便要一直對皇後低眉順眼的過日子嗎?”
就在這時,站在門前的楚碧寧不顧檀兒的阻攔走進了殿內:“三王爺不會。”
未央轉眼看向來者,雖不知是何人,但就憑她偏幫的態度就曉得是向著皇甫澤的人,對她嘲諷了一句:“不會什麼?不會對皇後俯首帖耳,自己爬上那個位置是嗎?”
楚碧寧識得大體,並沒有惡言相向:“姝公主不必咄咄逼人,我的意思不過是三王爺不會棄她母妃於不顧。”
而方才未央的意思也是在刺激皇甫澤不要意氣用事,一旦皇甫樺登上帝位,眾王都會被派遣去各自的封地,按如今這形勢,皇後定當是要將他母妃留在宮中做為人質的。
雖然她來瓊華不久,但是也沒少聽聞皇後與惠妃之間的敵對關係。
未央細細的睨了眼楚碧寧,淡漠的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們若沒什麼事就請先回吧!我想休息會。”
皇甫澤不知道為何她會出現在冰泉宮中,見未央的臉色不好,也不再多逗留,隻是叮囑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未央沒再說話,待他將楚碧寧帶走了才看向檀兒:“那位女子是誰?”
檀兒轉身向她回道:“公主,剛剛那位小姐是楚丞相的掌上明珠,原本楚小姐是要被許給太子爺的,但楚小姐死活不從,這才不得已在閨閣裏留到如今還未嫁。”
未央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因為她可看得出來那位楚家小姐喜歡的是皇甫澤。
檀兒接而又回稟道:“公主命奴婢徹查誰來過冰泉宮一事已經查到了,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芳華姑姑來過,但就在外麵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並未踏入殿內一步。”
未央柔軟的眸子裏蘊著一層冷意,徑直拉著檀兒出了宮殿:“帶我去皇後的寢宮。”
調虎離山也不是不可能,雖然她未進過未央房內,但不代表她沒安排過人進過房內。
檀兒見她如此著急,隻好匆匆忙忙的領著她去。
來到坤寧宮後未央沒讓檀兒再跟著,也是怕連累她,隨後悄無聲息的直接找到了沈洛歌的房間。
此時,房內的沈洛歌正怒氣不已斥責剛從民間尋來工匠:“都是一群廢物,連如此普通的一個盒子都打不開嗎?”
地上跪著的幾個人,為首的開口道:“還請皇後娘娘恕罪,這盒子機關看似普通,卻實在是變幻無窮,錯一步都有可能導致整個盒子被毀掉。”
未央在門外嗤笑了一聲,推開房門,直接拾起了桌案上的小盒子:“皇後娘娘對這盒子裏麵的東西感興趣怎麼不告訴姝兒,偏偏要著人去偷呢?母儀天下的皇後,傳出偷東西的名聲,怕是不太好吧?”
沈洛歌雖然被抓個現行,但也沒絲毫尷尬之態:“姝兒與本宮是一家人,說偷未免太難聽了些?”
這位傳說中的皇後倒也端的是絕代風華,未央冷笑了一聲:“一家人?當年皇後娘娘陷害我母妃的時候怎麼不曾想到是一家人?皇後娘娘在我麵前就別裝了,送去給上官汐的那封信就是你身邊的人去辦的吧。”
沈洛歌淡然的端起青瓷茶盞,抿了口茶,看著麵前女子生的明眸皓齒,舉止間有一股嫵媚的風情,的確與她母親一樣,生了張狐.媚子臉,不以為意的道:“到現在還沒去皇上麵前揭穿本宮,想來你也是苦於沒證據。”
未央眼底一抹冷意,實則她不過是對沈洛歌的猜測,卻沒想到這樣一試探倒真試出了真話:“我若說這盒子裏麵就是證據呢?”
聞言,沈洛歌站起了身:“那姝公主今日就別想安然無恙的離開坤寧宮!”
未央卻也沒有俱她的意思:“皇後娘娘,本公主身邊的人可都是看著我毫發無損進的坤寧宮,你說我要是在你這坤寧宮內缺胳膊少腿了,皇上往後會如何看娘娘?”
沈洛歌一拍桌案,指著她罵道:“濺人,本宮還真是小看你了!”
隨後又對著坤寧宮的一等人喊道:“你們都還愣著做什麼?去給本宮將她手裏的盒子搶過來。”
“我奉勸皇後娘娘一句,最好是安分些,不然別怪我沒對你手下留情。”未央唇邊浮起涼薄的笑,看來做賊心虛的這句話果然是有理可依的,隨後她便拿著盒子輕而易舉的離開了坤寧宮。
從前是她瞻前顧後對敵人太過仁慈,所以才落到如今的下場,終有一日她必定會向欠她的人挨個的討回來。
不過隻怕是今天這樣撕破臉的一鬧,往後這沈洛歌必定會想盡辦法從她身邊奪走這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