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推翻太後的開始。
一個看似最神聖安詳的寺廟,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子。
青煙來到院子裏的水池前,這是許願池,清澈的水底清晰可見眾多的銅幣,均是沉了下去。
聽聞,能讓銅幣浮起來,那個願望定會實現。
青煙從懷中取出一個銅幣,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眸,緊緊地將銅幣握在手心。
她的願望,隻有一個,能和暮沉、輕辰三人相聚。
聚,是一個多麼奢侈的字眼。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正要放開雙手,手背一熱,被另一雙手緊緊握住,她心驚地抬眸,看著身側陌生的麵孔,立即將手抽出。
然而那人鐵了心按住她的手一般,竟讓她半點都挪不出來。
這裏人多,隻要她大喊一聲……
當她觸及到那人的雙眸,身子一僵,因為那眼中含著溫柔和神情,如同昨晚緊緊絞住她心髒的雙眼。
他究竟是誰!
青煙心髒激烈地跳動,呼吸變得急促,他嘴角輕勾,默不作響地和她對視,直到青煙手心被捂出了汗珠,她才不適地蹙眉。
男子忽而鬆開了她的手,沒了支撐,銅幣順著她的手心落下,墜入水麵。
青煙立刻順著銅幣看去,隻見水麵蕩漾出一道波紋,銅幣往水底沉入,她的心也隨著沉了幾分。
驟然,銅幣升了起來,浮在了水麵,青煙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眸。
一臉驚喜地看向身側的男子,然而身側早已沒了他的蹤影,青煙急切地尋找,卻被行人圍住,紛紛詢問她讓銅幣浮起來的秘籍。
青煙這才想明白,方才的男子的舉動就是為了讓她的銅幣浮起。
她低頭,看著掌心的汗水,會心一笑。
手心產生的汗珠會讓銅幣沾上油,這樣浮在水麵的機率就大很多。
青煙進入了廟內,想著既然來了,就求個簽吧,於是取過一旁的搖簽,神情虔誠地搖動著雙手。
一簽落地,她剛要拾起,一個和尚就走了過來率先將簽拿在手中。
許是四周客人被吸引到了水池那邊,和尚大師都悠閑下來了,青煙站起來拍拍膝蓋的塵灰,問道:“大師,這簽如何解?”
和尚看了青煙一眼,臉色凝重,青煙的心也隨著緊起來。
“姑娘,你可有親人?”
莫名的一個問題,青煙卻良久沒有反應過來,親人?這個詞……
“沒有,我從小被父母拋棄了。”
“我看未必。”
瞳孔驟縮,青煙緊緊地盯著和尚的雙眼,隻見他將簽收入筒中,不疾不徐道:“姑娘的親人,一直在身邊。”
親人……在身邊?
青煙立即拉住他寬鬆的袖子:“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什麼親人,都是誰?在哪裏?”
和尚深不可測地笑了笑,將袖子從她手指抽了出來:“姑娘,天機不可泄露,你還是慢慢發現吧。”
你不是已經泄露了嗎!
青煙幾乎要抓狂,正要繼續纏著他,“啊!”一道淒厲的叫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地吸引過去,青煙心一凜,似乎想起了什麼,立即跑了過去,發現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而那人的印堂,正是有一顆痣!
青煙知道,夜暮沉的計劃開始了,那麼,方才在水池邊的人真的是夜暮沉!
因為那一雙眼睛,她太熟悉了!
思及此,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推開人群,想去尋找他的身影,卻撞上了一個人的懷中,抬頭,是越景。
他擰起眉頭:“發生什麼事了?”
越景身後,還跟著一個男子,身材魁梧,帶著黑色的麵具,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青煙。
她怔了怔,竟能從那人眼中看出一絲仇恨。
眨了眨眼,青煙發現自己眼花了,因為那人分明不是看著她,而是看著被眾人圍著的死者身上。
“不知道,有人死了。”青煙有些驚慌地躲在越景身上,“我們趕緊走吧。”
越景嫌棄地瞄了眼她扯著自己衣衫的小手,卻礙於麵具男子在場,隻能點頭,轉身對青煙介紹:“這是丘國來的使者,楊添,今日剛好,恰好遇到了。”
這個帶著麵具的奇怪男子是丘國來的使者?
青煙笑著朝他點點頭:“既然如此,就一齊回宮吧。”
三人一起走向馬車,看著兩人上了車,青煙找了個借口去上個如廁,途中將寺廟裏死了人的消息傳播出去,特別強調了印堂有痣。
民間的謠言,隻需要輕輕一扇,就能傳到千家萬戶,其中還會為了刺激,故意說得玄乎。
等青煙上車後,朝兩人微笑,逼不得已地坐在越景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