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二人開口,他冷哼了一聲,再次轉身,一步不停地大步離開。這一次,他的背影看上去顯得更加的決絕冷漠了。
被他的頑固不化以及那一句句難聽的話給氣得渾身發抖,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經緊捏成拳,皇甫炎抿著雙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和他慪氣。
老三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又何必與他置氣呢?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麼?
“大哥,你還好吧?”見皇甫熙離開了,皇甫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角,趕緊邁步來到皇甫炎的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回過神來,皇甫炎便趕緊收起了心中的不悅,扯了扯嘴角,訕笑著說道:“怎能好呢?老三這次實在是太氣人了!可又有什麼法子呢?他這人不就是這樣麼?”
“大哥還真是心胸寬闊呢。”皇甫軒笑了笑說道。
“老二你就別寒磣我了。”擺了擺手,皇甫炎無奈地說道,“不想開一點能行麼?難不成讓我一直記恨著今天的事情?”
“大哥說的是。”
長歎了一口氣,皇甫炎才扭頭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行了,我們還是各自回去了吧。”
沒好戲看了,他也沒必要再留下來,便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
臨走時,皇甫炎抬眼看了一眼三王府的方向,麵色凝重,又是一聲歎息,才轉身朝著自己的府邸走去。
與皇甫炎分別後,皇甫軒並未立馬回府,而是在岔路口站立了下來,唇邊勾起一絲複雜詭譎的淺笑。
停頓了稍許,他折身,徑直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他想起來了,今日還未進宮去給皇上請安呢,隻是不知此刻算不算晚?
寧靜的院子裏,隻聞見風吹動樹葉發出的嘩嘩聲,偶爾有一兩片葉子,被風吹得離開了樹枝,飄飄蕩蕩地掉落在地麵上。
華麗高雅的房屋裏,一抹挺拔修長的身影,正背負著雙手,一動不動地立於書桌後,目光深沉地凝視著書桌上那一幅展開的畫卷。
而在那一幅畫卷上,豁然有著一位模樣俏麗端莊,笑容柔和大方的曼妙女子,女子的眉眼格外精致動人,即使是在畫卷上,卻宛如是活得一般,栩栩如生。
凝視著畫中女子,皇甫逸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線條優美的薄唇,向上揚起一道優雅柔和的弧度,漾開一抹魅惑的淺笑。
僅僅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幅畫,他便覺得,這畫中女子就真的站在他的麵前一般,對他笑,與他說話。會因為他的捉弄而生氣,也會因為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而開懷大笑。
然而,這一切,隻不過是他美好的幻想罷了。
唇邊的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苦澀的神情,英挺的眉頭也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雖說這淩若瑤才離開不到兩日,可在他看來,卻仿佛離開了好幾年之久一般,還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也不知,此時的她,身在何處?又無遇到危險?可有吃好睡暖?
直到她離開了京城,他不能經常見到她,他才意識到,她在自己的心中,是有多麼的重要,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裏,牽動著他的所有情緒。
可偏生,不管他如何嚐試著接近她,求得她的原諒,她依舊待自己如生死大敵一般,甚至為了逃離他,而不惜離開京城。
他真就如此讓她憎恨?她又可曾明白他心中的那些艱難感受?
緊抿著薄唇,他一撩衣袍下擺,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那一幅畫卷上。
是他們彼此了解得太少了麼?是他對她不夠坦誠麼?
他也曾想過,等待時機成熟,便會將自己心中藏著的那些事,都告訴她。
隻可惜,他還沒等到時機的成熟,便已經失去了她。
抬起寬厚的大手,修長的手指,輕柔愛憐地拂過畫中女子的美豔麵孔,他自言自語地呢喃道:“等下次再見到你,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離開了!你已經將我的心奪走,我怎能不能你看清楚我的心呢?”
而就在此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破壞了此時的寧靜與美好。
皇甫逸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趕緊收起了心中那一股傷春悲秋的惆悵,清了清嗓子說道:“進來。”一邊說著,他也趕緊將畫卷給收了起來。
彩珠推開門扉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盛放著一個裝有還在冒著熱氣的熱粥的陶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