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步走進屋子,她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書桌後的皇甫逸,見他正將一幅畫卷給收起來,動作還顯得有些慌忙,似是很不想被別人看見。
心中有些納悶兒,但她也沒敢多加猜測,便低下頭,端著托盤,輕手輕腳地走到了書桌前,恭敬地說道:“奴婢見過王爺。王爺,蘇側妃說,王爺近日很是操勞,便命奴婢給王爺熬了熱粥,還請王爺趁熱喝了。”
沒有抬頭看彩珠一眼,皇甫逸指了指書桌的一角,語氣低沉地說道:“放下吧。”
“是。”彩珠應了一聲,便小心翼翼地將粥給放在了書桌上。
而自打淩若瑤離開了四王府後,彩珠便沒了主子,本想著或許會被分配去伺候皇甫逸,但皇甫逸卻將她打發到了蘇玉荷的院子。
至於皇甫逸不願讓她在跟前伺候的原因,彩珠還是能猜到幾分,想必是因為她之前伺候過淩若瑤,見到她便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女子來吧。
為此,彩珠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乖乖地去了蘇玉荷的院子,但卻沒少受罪,隻因她之前伺候的人,可是蘇玉荷的死對頭。
被欺負被懲罰的時候,她有淚不敢流,有冤無處申,隻得夜深人靜時,躲在被窩裏,默默地掉眼淚,心中一直期盼著,王妃能趕快回來,她還想伺候王妃,不想伺候這個蘇側妃。
見彩珠還愣在跟前沒離開,皇甫逸便再次出聲說道:“本王自會知道喝,你先下去吧。”
“王爺……”彩珠並未離開,而是有些猶豫地張了張嘴說道,“奴婢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本裝作看書,在聽了她這話後,皇甫逸也沒了裝下去的心思,索性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抬眼掃視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倒是說說,想問本王什麼問題?”
悄悄咽了咽口水,彩珠頓時戰戰兢兢,小聲地說道:“王爺,王妃她……不……淩二小姐她近來可好?”
她很明顯地看見,在她說完這話後,皇甫逸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原本還很平靜的臉上,頓時間籠上了一層陰鬱,眼神也顯得有些淩厲。
頓時間被嚇住了,彩珠想也沒多想,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低埋著頭,一個勁兒地求饒道:“王爺恕罪!奴婢該死,奴婢多嘴!還望王爺恕罪!”
雙手死死地攥著衣角,她一直低垂著頭,不敢抬頭看皇甫逸一眼,生怕一抬頭,就會看見他那駭人的陰冷臉色。
她本就不該問的,自打淩若瑤離開了四王府,她便像是成了一個禁忌一般,很少有人提起她,隻因為一旦提起淩若瑤,皇甫逸就會變得很嚇人。
就如此時一般。
依舊是一付慵懶的模樣,皇甫逸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但那張俊朗剛毅的臉龐上,卻是一付陰沉駭人的冷冽神情,深邃狹長的鳳眸中,透著淩厲的光芒,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每次一聽見任何有關淩若瑤的話題,他都會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總會莫名其妙的煩悶躁動,恨不得立馬見到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可偏偏,他連這個女人現在何處也不知道。
這也是讓他如此煩躁的最直接原因。
而並不知情的彩珠,還在暗自猜測著,難不成是王爺一直在怨怪王妃?隻因為當初是王妃求來聖旨,與王爺和離,讓王爺失了臉麵?
沉默了稍許,皇甫逸才漸漸緩和的神色,擺了擺手,低聲說道:“你起來吧。”
“多謝王爺。”依舊很是擔驚受怕,彩珠站了起來,但依舊不敢抬眼看他一眼,雙手緊握在一起。
“你很想知道她的事情?”
皇甫逸突然的問話,把彩珠給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他,卻不想竟一下子便望進了他那雙犀利的眸子,嚇得她再次低埋著頭。
“回王爺,奴婢真的很想知道淩二小姐的事,奴婢很想她,很想……很想……很想能有再次伺候她的機會。”
對於淩若瑤,彩珠是心存感激的。
雖說當初是她求著皇甫逸和淩若瑤收留她,即使為奴為婢她也願意。
而真正來到四王府後,她發現,淩若瑤並沒有真正把她當奴婢一般對待,反而對她很好很隨和,彩芝也把她當成好姐妹。
在跟隨淩若瑤的這這些日子裏,她覺得自己真的過得很開心。
她自幼家境貧困,家裏本就窮,偏偏又有著好幾個兄弟姐妹,但最終依舊敵不過貧窮與疾病的侵襲,親人一個個的離她遠去,她的人生也變得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