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爵聲嘶力竭,反而顯示出他心底的動搖,這位老者所言好象甚是荒謬,但條理極為清晰,不象是編撰的謊言。
“其實你是信了,不是麼?”老者看清子爵心境的脆弱,又繼續道,“你應該是那場大災變之後家族的新生成員,對吧?這樣也就說的通了,我與那幫老鬼彼此知根知底,他們既然想要引我出來,就不能親自動手實行計劃,否則我一眼就能洞穿他們的企圖,所以就派來了你這個新人。好心計!由你來主導計劃的實行,我確實可能因為不查而落入這個圈套,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老朽的根基早已經脫離了原來的那個世界,卻搬到了這裏來,而家族為了擺脫那神聖木乃伊的莫明威脅,隻能假戲真做繼續這個計劃,結果不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這是你們萬萬沒有預計到的吧。可見得,冥冥中自有天意,叫我得了這件寶貝。”
老者每說一句,子爵的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後居然與白紙難分上下,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老者居然將藏在子爵心底的隱秘一點不剩全部翻掘出來。
“怎麼樣,現在對我的身份還存在懷疑麼,實話告訴你,雖然我已經逃離到這一界,但是家族中還是存在著我的耳目,你們那點小計量怎瞞得了我。”老者持續地打擊著子爵的意誌,仿佛懷著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打算,動動嘴就能使敵手屈服,這一點十足是法師才具有的本事,“順便再解了你心中的疑惑。老實說,就因為法師天生對各種魔力具有敏銳的感知,所以老朽才成為了儀式的第一個試驗對象,而且正因為記錄了我親身經曆所留下的數據,‘初擁’儀式才能成為家族的傳承之技藝。要知道,畢竟在那個戰亂初定、動蕩仍存的年代,法師的肉身並不如你們想象的那麼羸弱啊。”
才說到這裏,奧迪那瑞突然心神一動,無端由地想起那一篇由父親親自傳授的無名功訣來,施法者以武技錘煉肉身,這看起來荒誕不經,其實按老者的事例來講還是實際可行的,莫非魔武雙修並非是傳說?
“再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會相信家族接受一個外人進入愛德赫倫斯家的核心,你就不要詭辯了!”子爵與其說是反駁老者,更象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誰說我與愛德赫倫斯家沒有關係,若是論及師承,我還和你們家族頗有淵源呢。”老者輕笑著說道,仿佛在嘲笑子爵的無知,“我叫做費斯莫多,當然這個名字你們大多數人沒有可能聽到過,但是我還有一位師兄卻是大大的有名,他叫做夏瑞維勒!”
夏瑞維勒!沒聽到過這個名字的人還真不多,帝國皇家魔法學院的創立者兼第一任學院長,空間連續和分割理論的提出者,禁錮術、自由術這兩個9級魔法的發明人,魔法界最偉大的人物之一,但這些都不算什麼,這個名字還與另一個更加偉大的名字聯係在一起,聖賢法師修帕納特瑞。眾所周知,大法師夏瑞維勒是傳奇法師修帕納特瑞的首席大弟子,那麼這位自稱為大法師夏瑞維勒師弟的老者,自然同樣也是傳奇中的人物,聖賢法師修帕那特瑞教、導出來的弟子。如此一來,所有的疑問都解釋得清了,那一年代人龍之爭的關鍵時期,修帕那特瑞大師可是隻身單挑赤龍之王的人,拋去精湛的魔法技藝不提,其本身的身體素質隻怕也應該直追武道強者,要不然怎麼可能在龍王的烈焰下逃生,作為弟子,也應該繼承導師些許所長,也許不能挑戰巨龍,但論身體素質要撐過“初擁”這種黑暗儀式卻是不難;再說淵源,聖賢法師與血族名義上的先祖,那位傳說中的屠龍騎士是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戰友,作為其弟子在輩分上來論,應該是血族實際領導人、愛德赫倫斯二代的同代,也不能算做是外人,能夠參與到血族核心也是情由可願。
可是事實真是如此麼?
“你,你有什麼證據?”子爵的樣子看起來象是垂死掙紮。
“哼哼,你心裏明白。你也不簡單,明明是老朽我脫離家族後出生的新人,居然已經修煉至幾乎與我並駕齊驅的地步,達到衝刺三代的水準,也可算新生代第一人了罷。可是你現在應該已經感覺到,我擁有的實力穩穩壓你一頭。別顫抖,是的,這就是三代血族具有的威壓,對下位者無形的威脅。不過看你的樣子居然還能夠抵抗我的威壓,看來是加持了血族秘術,但終究還是差了一籌。”老者重重地冷哼一聲,“血族是一個講究血統的種族,下位者與上位的差別本就是天壤之別,能夠成為三代等級的使徒,本身就需要不低於三代等級的元祖施行儀式。這樣的人選家族裏一共有幾個,再掂量掂量老朽的實力,答案本就不言而喻,畢竟使徒的實力永遠低於為其施行儀式的元祖。你還不肯相信麼,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