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別忘了我是整個魔化的愛德赫倫斯家族追捕的對象,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血族而最終逃脫的幸運兒,當時的追捕者並不隻有這些小輩,那些實力與我相差無幾、甚至還勝出幾分的血族也不在少數,十三魔黨黨魁、密黨長老……等到最後連家主侯爵大人他也坐不住了,親自參與到這場追逃的較量中來。說到底,我才是相對弱勢的個體,沒有遵守騎士準則一方應該是整個愛德赫倫斯家族。”
“那是因為你的背叛行為,對待叛徒可以允許使用一切手段!”子爵叫道。
“真的是這樣麼,整個家族興師動眾就為了追回一件沒有太大功用的寶物,雖然它是某位神祗的遺饋,但確確實實隻有適用於施法係職業的道具啊,值得你們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麼?”老者對子爵的理由嗤之以鼻,“別抱以幻想了,我與這件神物相處許久,這其中的秘密還可能不知道?你們是怕這件神物將家族先祖的罪行披露於世,為家族的臉麵抹黑罷了?”
“罪行?!愛德赫倫斯家族是光榮的聖騎士的直係傳承,怎會容汙納垢!你今天若是不說清楚,我就是拚了性命也要洗卻你這個家族的汙點!”子爵歇斯底裏的樣子令人動容。
“罪行麼,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些忘恩負義、欺師滅祖的行徑罷了。”老者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子爵聞言大驚失色,突然間仿佛行將朽木的老人,身子顫抖不停。,雙唇哆哆嗦嗦,就是不出一聲。
旁觀眾人一瞧,具都疑惑不解,莫非這攔路截道的強盜所述真是事實?
奧迪那瑞的思想要比其他人更加縝密一些,思考的問題便更加深入一些。
究竟是什麼內情令子爵如此驚慌,自然是令愛德赫倫斯家族的榮譽受汙的事件。隻要瞧他的臉色就知道這事件非同小可,隻怕傳揚出去,整個愛德赫倫斯家族在世界上就再也抬不起頭來。那麼究竟是誰的影響如此之大,居然能夠令這個一直受世人敬仰的家族榮譽蒙羞?算來算去,也隻有家族的開創者,四聖賢之一的屠龍騎士了。
這事件看來是驚世駭俗啊。
年輕法師心念轉動,還不等老者繼續往下說,運起精神翻動那“史實之書”來。隻是再怎麼全神貫注,那書頁依舊是若薄塵蒙垢,灰樸樸的一片,就是不顯任何影象。
這書使用起來方便是方便,可就是需求太高了,饒是自己的精神力修為都快要與高階法師比肩了,依舊隻能翻看到那場著名的帝國叛亂事件之後的曆史,現今欲查閱的是帝國建立之前,人龍爭霸時期的事件,自然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奧迪那瑞一聲歎息,放棄了對意識中神物的使用,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間子爵明顯對法師怒目而視了一陣,被仇視的對象卻視而不見,對於習慣追求真相的法師而言,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是任何東西都可以考慮放棄的。
老者顯然習慣自己的進程,他並沒有立即講述那件醜聞,而是繼續著自己的驚險曆程:“話說這場逃亡與追捕的較量持續了數百年,我不斷地構築著自己的落腳點,然後又被尾隨而來的家族勢力一個接一個地摧毀,這種驚心動魄的刺激,倒是為我的生活添加了些許樂趣,並且因此受到啟發,我反而又研發出許多新技術……”
冒險者們皆都冷汗下流。這老頭絕對是個瘋子,被人群起追殺,居然還有心情搞研究!
隻有年輕法師的想法別具一格,嗯,一個瘋狂的學者,不過可以理解,隻有偏執狂才能夠成功,技術的進步就需要這樣的瘋子。
“……不過幫助我從追殺中脫逃助益最大的,還是這件神物,靈魂鬥篷。它非但能夠幫助我提前發覺敵人的動向,而且還在關鍵的時候替我找到合適的逃跑途徑,就好象它預先知道的那樣。什麼窮山惡水,什麼絕地險境,通過靈魂交流,它總是能夠為我指出生存的退路。同時它又是一柄鑰匙,為我開啟通向真理的大門,擁有它就相當於擁有了整個世界,一樣樣珍藏的瑰寶接連不斷的展示在我的麵前。就是這見縫插針似的教導,讓我明白了世界多樣性和複雜性,讓我理解了探索這個世界的奧秘是一件多麼艱巨的任務,更加讓我知道了原來前才的各項創造和發現居然隻是他人的遺惠。”
“你說什麼?骨係法術和亡靈生物操控術不是你的獨創?”子爵的樣子好象大受打擊,看起來這幾個術法應該是他的拿手好戲,“它們不是你利用家族的血咒力量開發出來的麼?”
“醒醒吧,血咒不是黑暗女神的把戲麼,她可不是亡靈的掌控者。”老者輕蔑地教訓著子爵,“事實上,這些術法都是根據‘靈魂鬥篷’的啟示而研發出來的,它們本就是偉大的半神葛斯康的領域範疇。這件神物就是我與葛斯康大人之間的聯係紐帶。我,史上最智慧的法師修帕納特瑞的次席弟子,費斯莫多就此發誓,自此放棄其他一切的異教邪說,終生跟隨偉大的半神葛斯康大人,為宣揚他的教義而戰,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解救出困境。而首要任務就是討伐你們罪孽深重的叛徒及其後裔。”
老者的指責把眾人都搞糊塗了,他與子爵兩人相互指正對方是叛逆,究竟誰的話是真的呢?
“你,你,胡說!我們家族一直都是騎士階層景仰的楷模,怎麼可能如你所說的那樣,是叛逆的後裔呢!”子爵極力反駁,但是怎麼聽都好象底氣不足的樣子。
“哼哼,你是說不出口吧。誰又能想到,其實當年屠龍戰役的最大功臣,受天下萬民所稱頌的四聖賢,居然是陷害師尊的小人。”老者就此拋出驚天之言。
“你這是誣陷!誹謗!拿出證據來!”子爵聲嘶力竭。
“心虛了,不是麼?其實你是早就知道的,對吧?”老者並沒有受對手情緒的影響,依然慢條斯理,“家族裏怎麼都是些蠢蛋,其實他們不應該讓你知道內裏的實情,這樣讓你在搏鬥的時候至少可以心無旁鶩。”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子爵慌慌張張地說道,一看就知道是謊言。
“你會明白的。”老者意味深長地望了他片刻,忽而轉向了冒險者們這邊,“先生們,作為屠龍戰役的最大功臣,四賢者的最大功績是什麼?”